然而赵恺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从攻城前,叛军就开始从四个城门之外挖地道,为了吸引注意力,所以连日连夜的攻城。
最终在第十四日成功挖通地道,里应外合,徽州禁军大败。
赵恺无奈,只能带着剩余的禁军突围。
在无数禁军士兵争相赴死的情况下,赵恺冲出徽州东门外包围圈后,身后已只有百余人,东方秦川为了保护他,甚至中了三箭。
赵恺退往临安。
其后,就是只用小半日功夫,就地补给之后强势杀向临安的叛军。
一日后。
消息传到临安,官家没有选择退往平江府或者庆元府,而是亲自披甲挂帅,带着赵珲的殿前司和龙大渊、曾觌的皇城司,走上了临安城头。
出乎官家赵昚意料之外的是,上皇赵构竟然也没逃。
罕见的披甲之后,跟着自己上了临安城头。
临安城头,赵昚披甲,手按天子剑,其身右侧,是禁军殿前司都指挥使赵珲,赵珲之后,是补缺重新爬到了禁军殿前司副都指挥使的宁颌,以及几位都虞候和副都虞候。
左侧,是内侍省左都知谢盛堂,和内侍省副左都知赵飒。
两位内侍都知皆是腰间佩剑。
愿与官家一同死战守临安。
再其后,则是护卫拱护的上皇赵构,此刻心思忡忡的望着远方……还看不见叛军,但最迟半个时辰,叛军便要抵达临安。
已经可以看见叛军那些游曳的斥候。
在另外一侧,则是临安众多的朝臣——愿意和天子一般守京都的朝臣,武将们披甲按剑,文臣们亦是腰间佩剑,誓与官家共存亡。
大宋左相汤思退来了,表情寂然,无悲无喜。
大宋右相周必大来了,表情愤慨。
枢密使蒋芾、同知枢密院事魏杞、礼部尚书洪遵、兵部尚书汤硕、吏部尚书史浩、工部尚书王望北……朝中重臣,来了大半。
还有一人,老司业,王捷的父亲王纶也腰间佩剑来了。
上城就狂儒之资尽显,“老夫今发少年狂,割鹿剑下诛乱党,痛哉快哉,当浮一大白!”
众人只好莞尔。
却由衷钦佩,这位老司业也是抱着必死之心啊。
当然,也有无节操的臣子听到徽州兵败,叛军将临城下时候选择了逃离。
而刑部尚书江君烈、户部尚书王佐却不见踪影。
赵昚也没得到他俩离开临安逃命去的消息,估计是找地方藏了起来,毕竟赵惇若是成功取得江山,这两人还能继续成为朝堂重臣,没准就会相执天下。
赵昚忽然听见盔甲轻晃的声音,侧首看去,笑了。
瘦了几圈,憔悴得几乎没有人样子的赵恺,脚步轻浮的在同样脚步轻浮的东方秦川护卫下,走到赵昚身旁。
“太子,你怎么来了?”
不是让他准备撤离临安,前往平江府,如果局势不对,临安守不住就退往海上,等待时机的么,他怎的来了?
赵恺见礼,憔悴的神情中目光却无比坚毅,“孩儿不死,则不欲父皇染血污!”
赵昚笑了笑。
心满意足。
如此储君,朕欣慰矣。
不远处的上皇赵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色极其复杂。
赵昚默默的看了一眼赵飒。
赵飒点点头。
下一刻,东方秦川按剑,却没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