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英雄,能得老人如此评价的人,不过寥寥。黑衣男人不由得想起了那几个或武功卓绝或权势滔天或智计近妖的可怕人物,难道连刘锡辰也能跟他们想比?
“你莫要不服,若是紫郢被刺,陛下给你如此多的人查案,你能生生忍住?”老人毫不客气的训道:“这些年刘锡辰爬的是快,可也罢兵部打理的井井有条,西边和北边的环境才能这么安定,这说明刘锡辰并不是一个佞臣,至少不是一个纯粹的佞臣。
他能把陛下哄的开心,虽然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哄的,但他做到了,可见他又不是一个直臣谏臣。
他和西北两位元帅关系极好,粮草调度从未出过问题,甚至把大儿子扔到战场从亲兵做起,可见拉拢人心的手段之高明。
再加上此次的隐忍不发,为父不得不把他放到足以平视的位置。
而你父子二人的最大缺点和臭毛病就是不能承认有人比自己强,子郢尤甚!他以为凭他这点小聪明就能把天下人玩弄于鼓掌?什么是yin谋?yin谋是见不得光的,一旦见光,他的下招便全部成为废招!什么是阳谋?阳谋就是你在路中间当着我的面挖了一个坑,我也不得不往下跳!学不会阳谋,他只能做黑暗里的老鼠,偷去一个油瓶罢了!”
虽然骂的是孙子,可黑衣男人仍不禁冷汗连连,父亲如此冷静寡言之人,今ri却一怒说了这么多,可见对儿孙二人很是不满。
老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jing瘦的身体似乎承受了太多的负荷,不由有些气喘,可老人的眼神却仍是格外明亮。推开黑衣男人准备过来抚背的手,老人指着他冷冷说道:“承认别人比你强,然后再把这个比你强的人推下去,踩在脚下,跺在泥里,这种感觉才是人这一辈子最欢愉的时刻,你要记住!”
“是!孩儿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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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ji?”刘悠看着装饰一新的青雷馆,哦不,现在是金玉堂,心中甚是畅快,“难道五朵金花和清雅二人还不够?”
秦淑将刚泡好的菊花茶端给四处打量的刘悠,认真说道:“五朵金花虽然之前在天都城就略有薄名,但终究是大多数人见识过的,要想再大红大紫,很难!而清雅二人又是卖艺不卖身,只能做个噱头,却做不了金玉堂的招牌。”
菊花是今年新开的菊花,采下后用几种香料烘烤,压制,泡的时候放上一朵两朵,加些蜂蜜,味道极香极甜。刘悠觉得绿茶味苦,自幼便喜欢花茶。
“这还有几天,你让我上哪里给你找什么名ji去?”刘悠拨弄着杯中的花瓣,没好气的说道。
“奴家不是让少爷这就去找,只是提个醒罢了。依少爷的主意,金玉堂一开业定能火起来,呵呵,奴家这可不是奉承您!”秦淑想起刘悠最讨厌自己阿谀,忙解释道:“可干咱们这行,总得有新鲜人儿,可不能指望这七个人一直撑着金玉堂。”
听着“咱们这行”四个字,刘悠霎那间有点恍惚,怎么这么别扭,什么时候自己就入了青楼这行了?
“咱们这行,”刘悠忍着笑学秦淑说道:“我可没你了解的多,你要是看上什么名ji,强取豪夺都随你,我还是那句话,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再来找我。”
“是是是,那自然也得先和东家您说声不是!”
“金玉堂什么时候能开业?”
“三ri之后便是吉ri,一切都已经办妥,只能您一句话!”秦淑郑重说道。
刘悠微忖,算算三ri后乃是十一月十八,再过几ri便是腊月,不管谁家到了年关都有一推一推的事,逛窑子的兴致恐怕告不起来,所以这其实并不是青楼开张的好时候。但想想金玉堂本就是妙手偶得之,一两个月不赚银子自己也不是赔不起,咳咳,是唐家赔得起才对。
“那便三ri后开业,这两ri你忙些,让天都城的达官贵人们都知晓,那些世子公子们我去知会到。”刘悠一口气把茶水喝尽,起身道:“小爷我还要去大牢走一趟,你就忙你的吧!”
听到大牢,秦淑眉头微皱,鼓起勇气低声劝道:“金玉堂开张在即,少爷这就去那种地方,是不是有些晦气……”
刘悠拍拍屁股,哈哈大笑道:“小爷去给咱金玉堂找一个老虎来看门,只会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