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来这里干嘛呀?”
季姝看着站在自己眼前风姿如玉的男子,想起在人间游荡时那些小娘子们看着状元郎打马游街时的花痴模样,心底却坚定的觉得“我的少泽,必然是比世上所有状元郎都要好看的!”
心头恍惚。
这种话似乎不止一次说过,可是却记不得了。
“少泽,我见过凡间的状元郎吗?”
怎么?他听到这话心中一痛。
她想起来了吗?
没有想起她的父皇、兄长,没有想起他,却是最先想起那个权宜之计为她赐婚的、连洞房花烛夜都没有过完的夫君吗?
他看着她笑意融融的眉眼,想要和盘托出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该怎么说?
说他残缺自卑?说他胆小懦弱?还是说他如今趁人之危,哄骗一个失忆的人?
又或者她那般骄傲明媚的女子落到这般浑浑噩噩的境地是否是因为那个人?那个伪善的、令他不屑的郎君!
一根微凉的手指抚上少泽紧皱的眉头,“你在想什么?眉头皱得好像可以夹死苍蝇。”
“隐约记得,我好像不止一次说过,少泽比这世间所有状元郎还要好看,好看千万倍。”
“所以我想问问你,我见过很多状元郎吗?”
仿佛是世界崩塌,山崩海啸。
又在她的一句话间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成为她的恋人,所有人都可以成为她的丈夫,唯独他一人,抱着见不得光的爱踽踽独行,于深渊中徘徊,窥不见一丝天光。
他年少聪慧,读书有成,后来家变入宫,不择手段,成为大监双手染血,不惧文臣刀剑,唯独见到他的小公主,还未说话气势便矮了三分,因为太过看重所以患得患失,忘了诸多谋略。
当初不能争,是因为他身有残缺配不上她。
如今他又只是一缕分魂,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主体收回,难道还是不能争吗?
可是若是喜欢一人,便将一切都掩藏,只在暗处默默付出,连告知对方的勇气都没有,于对方而言又怎么称得上真正的公平?
若是。。。。。。
若是她也。。。。。。
那他拼死也要争一争!
不做某位大人的分魂,他就只是他自己,林少泽!
若是季姝不喜欢自己,他也要留着一条命好好护佑她余生平安顺遂的。
“你是公主,每年殿试你躲在帘子后面看都看厌了,年年新进的进士中,见了不知凡几,状元探花又有什么稀奇?”
他拉过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公主既然已经和少泽定下白首之约,以后出门是不是可以亲近些了?”
“公主不来,黄泉道的鬼魂总说少泽是被娘子抛弃的夫郎,说少泽的娘子早已经变心另娶。”
美人如玉,此时如明月落怀,实在是很难不令鬼迷糊!
季姝有些局促,手脚都不知道如何安放了。
这人前几天还是一副君子模样,怎么今天就开始动手动脚了?
那些凡间的小娘子见到心仪的人是什么反应来着?
含羞带怯,脸红心跳?
季姝左手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平静如一潭死水,风过无痕,不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