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枝倩看到草儿搭腔,心里一阵火飘,这么几天草儿说话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下人竟然敢这么说话?但是她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的表情,淡淡的吐出一句:“这是谁家的下人,如此不懂规矩。”
草儿是没有任何心机的人,单纯得如一张白纸一般。顿时被顶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夏过倏地抬头:“哟!表小姐,你真没长眼。他是我家的兄弟,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下人了。”
这几天相处柳岩祉也是看出来了,黄花菜可从来没有当草儿是下人,见她们二人杠上了,忙解围:“好了,好了。误会,误会。”
夏过对着柳岩祉轻蔑一笑:“误会?!是,我们家兄弟贱命,被人白训斥了。人表小姐多金贵啊!黄府二小姐。未出阁的哦!”说着便捂了嘴,假装失言,“唉呀!我多嘴了多嘴了,柳公子,你可不能辜负人家这穿城过县追随你的一片痴心。”
柳岩祉知道这根黄花菜不好惹,没想到还是没压住火苗。她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想必临桌的几位可听得清清楚楚。
黄枝倩知道这个黄花菜跟以前不同了,这大庭广众之下,她说什么都是她吃亏。毕竟在旁人看来,一个女孩子跟五个青年男子在一起总是不好的。她此时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黄花菜不进雅间。
“夏过,够了。”柳岩祉忙出言阻止。
夏过耸耸肩无所谓,不说就不说,反正她也觉得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她已经达到她的目的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是犯到她头上来了,她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正巧小二端着酒菜上来了。夏过看着柳岩祉帮枝倩心里真是不舒服,端着酒壶先给刘斯曜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和草儿满上。接着将酒壶放在一边:“思尧、草儿,来,走一个。”
柳岩祉真的被夏过的无视弄得很不舒服,但是看了看旁边的黄枝倩,他也只得忍着。枝倩在身边,还为他偷离黄府。如果说他们之间没有私情,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何况是黄花菜呢?
他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忽然之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跟黄枝倩什么关系了。心里乱成一团麻,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中间有事耽搁了,明天一定送枝倩回黄府。
长贵忙端起酒壶给柳岩祉和黄枝倩满上,他却没有给自己倒酒。
柳岩祉端起面前的酒,一仰脖子全倒进嘴里,拿过酒壶又倒了一杯。黄枝倩只是轻轻抿了一口。
“表哥,喝慢点儿。”黄枝倩看他这样喝急酒真的有些心疼,忙压住柳岩祉又抬起的手腕。
夏过放下酒杯,一脸的享受:“嗯,这店小二果然会推荐,这酒真不错,清冽甘醇。来,咱们要多喝几杯。”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最后,这一壶酒基本上是夏过和柳岩祉两个人分了。夏过离开桌子时人还很清醒,没有觉得有醉意,但是人走了几步便觉得头重脚轻,有些站不稳。
草儿见小姐脚下有些浮,忙上前搀扶,夏过微微一笑觉得草儿小题大作:“没事儿,这点儿小酒儿算不了什么?以前我跟老爹一起去漠河,都喝很烈的酒驱寒,我都没醉过。”
草儿真的觉的小姐喝醉了,她跟了她六年,她和老爷什么时候离开过江宁啊。嘴里应着但没有松手:“是,是,你没醉,我扶你回房间。”
小二忙领着他们去了玄字二号房里:“这春风酿入口甘醇,可后劲足。小的给爷准备醒酒汤去。”
草儿忙道谢:“那多谢小哥了。”
草儿将夏过扶到床上躺下:“小姐,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奴婢也是。二小姐太讨厌了,这样不顾名声的跑出来找姑爷。现在姑爷不想收她也得收了。”
夏过躺在床上看着帐顶,其实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使劲灌酒。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在意柳岩祉收不收黄枝倩。但是直到枝倩追来,这几天的相处,她越看越碍眼,他们之间真的没情吗?鬼都不信。柳岩祉干嘛总是在她面前装无辜,仿佛他和黄枝倩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
“草儿,别看我站不稳,可我脑子清醒着呢!柳岩祉他收不收枝倩跟我没有多大关系。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我和他是夫妻,在我眼里他就像个小弟弟一样。”
草儿看她今天一杯接一本的喝酒,她以为她心里难受,然而现在听着这话真的不像是醉话,是心里话。她也知道为什么小姐与柳岩祉有夫妻之名,也会如此淡然的去看姑爷和二小姐的事,因为她的心只给卿辰公子留着。
“小姐,草儿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看到小姐开心,奴婢本以为你即然嫁给了表少爷,又把以前的事全忘了是件好事儿。可是现在我看来,小姐虽然忘记了一些人,可是心里的那个位置却还为他空着。”
夏过微微一笑:“草儿,这个世界上最奇妙的便是命中的缘份。既然老天让我忘了一些人,那就说明那些人跟我是无缘的。我的心为自己留着。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一句话:宁可失身也不可失心,失心便无自我。”
说到这里夏过又不禁笑起来:“何况现在对于我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不想在这个世界有太多牵绊,她只想快点儿找到上古石刻,然后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去,回到夏老爹身边去。
长贵扶着已经醉了的柳岩祉回了玄字四号房,黄枝倩也跟了过去。刘斯曜看着各自忙碌,不禁嘴角闪过一抹笑容。
这是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