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一副快哭了的表情:“看来我就不应该来见你的,这样至少你还能念着点儿我的好,省得你一见了我就要揍我。”
林夏晃了晃拳头哼哼两声:“那你的意思是,准备攒个五年,等我出宫了,咱么一起秋后算账了?”
石褀动了动嘴角,终于憋着一肚子委屈说:“那还是让你发泄了比较好。三年和五年,我还是分得清楚的。下一次让你揍就只是两年的份了,算起来我不吃亏。不过你这拳头倒是比以前重了。”
“那是!这三年我功夫可是一日没落下,和你们的英明神武肯定是没法比了,不过倒真是强身健体了。”
石褀一听立刻来劲儿:“你还记得是我教你的功夫,算起来我是你师父,你竟然敢打师父,大逆不道!”
“哟?你一共也没教我几日,我肯叫你一声师父你都该偷笑了,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你没听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吗?”
“在我字典里面没有这句话。”
石褀惨败,铩羽而归。
和石褀东拉西扯了一会儿,两人聊得很是尽兴,林夏已经很久没能这么开心的和人聊天了。她甚至恍惚中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她还是在官府的日子,一切都没有改变,一切都是三年前。
林夏问他:“官府现在一切都好吗?”
“都好。”
她知道自己问的都是废话,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关心。
“大夫人怎么样了?我记得我刚离开的时候,她咳得有些厉害。有没有找医师看看,他们怎么说?王叔的年纪也不小了,还经常守门吗?该换个人来管了,他的老寒腿不适合总站着的。年纪一大把了别总让他熬夜。还有,宛平公主还经常去找王爷吗?这几年,官府里有没有再新进几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林夏一说起来就停不住,石褀好脾气的听我絮絮叨叨,说到后来她自己已经是说不下去了。林夏发现原来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关心官府中的人,虽然那个地方她只待了一年半,却不知不觉间种下了深厚的友谊。她想念那里的人,想念那里的花草,想念那里的房屋,想念那里的一切。
末了,石褀伸出手来揉着林夏的头发,柔声安慰她:“就快过去了,林夏,就快过去了。你马上就能重新回来了,回家。”
是啊,回家。自从她离开家来到这个地方,官府就成了林夏第二个家。回家,多么温馨的字眼,可是她真正的家已经回不去了。林夏在这个世上孤独飘零,何其有幸得到了官府人的宠爱和关怀。
林夏吸吸鼻子抬起头来对石褀说谢谢,他一笑表示没关系。然而林夏发现他的颈侧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刚刚被他散落的发挡住了所以我没看到,此刻他略仰着脖子,所以这道伤痕便出现在了我眼前。
“你这里是怎么搞的?我记得以前可没有这个东西。”
石褀一愣,下意识的就去摸那道伤痕。目光一下子变得悠远起来,看来这道伤痕背后,很是有一段故事。
果然,他说道:“说起来这道伤疤……你可知道去年,王爷奉旨西征,讨伐西面达腊?”
林夏点头表示知道,“那次不是大获全胜吗?”官少忧也是从那次开始被官睿之另眼相待且器重有加的。只是这和疤痕有什么关系?
石褀点点头,道:“其实那一次并不如表面上说的那般大获全胜,王爷……差点在那场战役中送命。”
“……啊?”林夏脑子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他的这句话,官少忧?那个武艺高绝深不见底的家伙,那个运筹帷幄机关算尽的狐狸?他?差点送命?为什么这件事她不知道?大家都不知道,谁都没有提起来过,都只是说西征军强悍无人能敌所向披靡,让达腊闻风丧胆抱头鼠窜。半年后班师回朝,受到全国子民爱戴,官少忧更是被奉为战神。因为达腊这一流窜的部落很是狡猾,游牧民族特有的生存方式,一直都让人很是头疼。来无影去无踪的,想要捉到他们的行踪很难,想要击溃他们更是难上加难。
石褀说:“其实都怪我自己学艺不精。若不是为了救我,王爷也不会叫达腊的王钻了口子,一剑穿胸。”说着,石褀在自己的胸前比划了一下。
那是心脏的位置,林夏整个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石褀说:“那剑尖离心脏只差了两公分,若不是王爷福大命大……但那样的重伤之下,王爷还是一举挑穿了达腊王的喉咙,这才取得了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