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诺扛着一麻袋的钞票走出银行,打了个车到沈氏楼下。上班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她不慌不忙的走进去,大堂前台的工作人员已经换了人。
宋依诺一出现在公司门口,两人就认出她来,其中一人连忙迎上去,“宋小姐,沈总已经等您很久了。”
宋依诺诧异地看着她,她确定她不认识眼前这位前台,“你认识我?”
“是的,宋小姐,昨天严秘书把你的照片拿下来让我们看过,让我们千万不要怠慢您,您请!”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电梯间,前台按开电梯,请宋依诺进去。
宋依诺受宠若惊,她有种感觉,她不是来这里上班的,是来这里当贵宾的。
当她扛着麻袋走进总裁办公区时,她明显感觉到总裁办公室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严秘书迎了上来,看到宋依诺肩上的麻袋,他有些震惊,“宋小姐,这是……”
“还你们总裁的钱。”
严城嘴角抽搐了一下,沈存希故意为难宋依诺,宋依诺也丝毫不逞多让,看着这一麻袋的钞票,严城想象着沈存希的脸色,简直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一场浩劫。
“沈总等你两个小时了,他心情不太好,你保重!”严城敲了三下门,然后推开总裁办公室门,请她进去。
宋依诺蹙了蹙眉头,随即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她抬步走进去。严城看着她英姿飒爽的背影,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立即将办公室门合上,以免战火烧到外面来,祸及池鱼。
沈存希抬头看着步入的宋依诺,注意到她肩上颇沉的麻袋,他目光深了深,冷声道:“宋依诺,你迟到两个小时,扣一天工资。”
宋依诺径直走到办公桌旁,将麻袋扔在他面前,她说:“不是你让我还钱吗,我特意去取了来还你,你要不要点点数,看有没有少。”
沈存希皱眉,看着麻袋里的粉红钞票,想到这些钱的来处,他的声音更冷,“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要你管,钱我已经还给你了,你当我面点清,逾时不候。”宋依诺站直身体,拍了拍手转身往沙发旁走去,打算欣赏他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样子。
她刚走了两步,手腕就被一只大掌拽住,沈存希用力一扯,就将她扯了回去。
宋依诺撞沈存希胸膛上时,刚好撞到那天被他打伤的地方,她疼得冷汗直冒,愣是一声都没吭,她咬紧牙关,才扛过那股疼痛。
沈存希居高临下地瞪着她,眉心打了结般,一脸的山雨欲来,他说:“我再问一次,钱是哪里来的?”
宋依诺感觉自己的腕骨都要快被他捏碎,她毫不怀疑,再刺激他,他会当场要她好看,她垂下眸,老老实实的答:“赡养费。”
沈存希目光凌厉,薄唇紧抿,他冷笑道:“宋依诺,我倒是低估了你,你敢拿你的赡养费来侮辱我。”
“赡养费也是钱。”宋依诺讷讷道,反正他要的就是钱,她还他钱有什么不对?她话音刚落,就敏锐地感觉到钳制在手腕上的大手力气在加重,她抬起头来,就撞进一双冷冽的凤眸里,她心跳一顿,仓皇地垂下头去,“沈总,你放开我。”
沈存希气得要命,不是没想过他刻意刁难,她会动用唐佑南给她的赡养费,但是他心里还是希冀着,不管再难,她也不会拿另一个男人给她的钱来侮辱他。
他突然放开她的手,转身走到办公桌旁,拎起那一麻袋的钱,用力向半空中一抛,粉红色的人民币飘散下来,宋依诺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以及半空中飞舞的人民币,她急道:“沈存希,你干什么?”
沈存希目光冷冷地盯着她,“既然要还钱,总不能缺少诚意,当着我的面把这些钱数清楚,然后一沓沓的整理好,否则我拒收,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他转身走到办公桌后,拿起文件继续批阅,竟是再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宋依诺看着洒落了一地的人民币,她欲哭无泪,她还想看到沈存希数钞票数到手抽筋,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害了自己。
她蹲下来,一张张的捡钞票,被他刚才那样一扔,钱完全乱了,她蹲在地上,不一会儿就蹲得腿麻,再加上穿着高跟鞋脚掌疼得厉害,她索性跪在地上捡。
沈存希坐在办公桌后,目光时而从文件上移开,落在跪在地上捡钱的娇小身影上,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要过去拉她起来,最后都忍住了。
沈存希,你的自尊呢?你心疼她,她什么时候心疼过你?
半个小时后,宋依诺终于将钱捡回来整整齐齐的放在茶几上,她站起来,坐在沙发上开始数钱。办公室里很安静,偶尔传来翻动文件的声音,宋依诺数着数着,就开始走神,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办公桌后的男人。
这是自DNA鉴定报告出来后,他们第一次这样安静地坐在一起,有种时光不老的宁静。可一想到DNA鉴定结果,她心头微微抽痛起来,她垂下头,看着茶几上一沓沓整齐的钞票,心情不由得低落下来。
这世上的所有难题都能用钱解决就好了,那么她累死,也要赚够钱,买一个他们不是兄妹的DNA鉴定结果。
一个半小时后,宋依诺点完了茶几上的钱,但是少了十几张,她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数错了,她正要重新数,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开,严城站在门边,“沈总,午饭时间到了,需要给您订外卖吗?”
沈存希抬起头来,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宋依诺,他点了点头,“嗯。”
严城退了出去,自发的订了两份外卖,他发现,有宋依诺在,沈存希变得平易近人了许多,不像之前那样森冷可怖。
宋依诺听见严城说午饭时间到了,她抬腕看表,果然已经12点钟了,她望着办公桌后埋头批阅文件的男人,想说吃了饭再回来数,但是看到冷漠的俊脸,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