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辉只好收起了不法念头,提心吊胆地等待着吕芳的裁决。
吕芳终于抑制住了内心的悲痛,哽咽着说:“回主子的话,其实……其实主子醒来之后问奴婢的贱名,奴婢就晓得主子定是把前事都忘了……”
“不许哭!”关辉连忙喝止他:“那边跪了百十来个内侍宫女,你身为司礼监掌印,中宫第一号人物,整日价哭哭啼啼,以后在那帮奴婢面前还有什么威信?!”
吕芳抹了把眼泪:“奴婢谢主子恩典!”
关辉试探着说:“你晓得朕把前事都忘了,难道未曾想到朕已经不是昨日那个嘉靖皇帝了?”
吕芳心里一惊,难道主子万岁业遭此劫难,竟然开了传说中的“天眼”,能看到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当即就吓出了一身冷汗,膝盖哆嗦着又要习惯性地下跪,却突然想起来主子万岁爷刚刚颁下了“约法三章”的口谕,自己若是跪下去恐有抗旨之嫌,只好将膝盖半弯着,保持着这种尽管难受却既谦恭又不抗命的姿势,说:“回主子的话,奴婢不敢有那等大逆不道的念头!”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关辉继续大着胆子试探:“这等蹊跷之事,你竟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么?你就未曾想过朕或许是换了一个人?”
“回主子的话,昨日午时是奴婢恭送主子移驾慈庆宫,子时也是奴婢将主子从慈庆宫背回乾清宫的,奴婢守着主子一夜也未敢合眼……”吕芳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声音颤抖着说:“若是……若是主子换了一个人,那定是天上神仙下凡了……”他原本根本不敢直视天颜,此刻竟不顾礼仪地抬起了头,用激动、希冀甚至带点崇拜的眼神望着皇上。
关辉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如果穿越算是一种下凡的话,我承认自己是下凡的,不过我不是天上神仙啊!他迟疑着问:“昨夜生何事?竟累得要你将朕背回宫?”
吕芳咬牙切齿地说:“都是那帮天杀的奴婢作的孽,害主子竟成了这样!”接着,他将昨晚生的那件事情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告诉了关辉。激动之下,他没有注意到皇上的脸是白一阵红一阵,最后竟然成了全红一片。
原来自己穿越的这个狗皇帝嘉靖是个性变态!虐待狂!关辉想起了以前背着野蛮老婆偷偷从网上下载的那些日本a片,忍不住痛骂了一声:“***,真是个畜生!”
“是是是!”吕芳摆出了一副“与子同仇”的架势:“那帮天杀的奴婢竟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愧为人身,真真是些个畜生……”
“朕是说朕是……”
“朕是畜生”这句话关辉怎么也说不出口,憋得面红耳赤,幸好他一向以小聪明和急智见长,仓促间竟让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吕芳,朕叫什么名字?”
吕芳大惊失色:“奴婢万死不敢亵渎主子的圣名……”
“朕都做出那样的事体,还谈什么圣明?”关辉长叹一声:“唉,圣明都没有了,更遑论什么狗屁‘圣名’。”
尽管快被主子“圣明”过来“圣名”过去的绕晕了,但吕芳却想这肯定是主子不好意思说自己连名字都想不起来了,在拐弯抹角地问,只好老老实实地说:“主子圣名上厚下熜。”说完之后,赶紧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嘴里忙不迭声地说:“奴婢该死,奴婢犯下了欺天之罪……”
突然,他听到主子咬牙切齿地说:“朱厚熜你个畜生王八蛋,老子要被你害死了!”
这下子,吕芳再也顾不得什么“约法三章”什么“抗旨不遵”了,“扑嗵”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关辉的腿大哭起来:“主子,主子,你醒醒,你醒醒啊……不要吓奴婢啊主子……”
不知道那边主子万岁爷和吕公公在说些什么,却突然看见吕公公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那些黄门内侍和宫娥彩女想起了这位主子笞楚虐待宫人之事,不禁都心神俱丧,趴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