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懊恼无用,得面对现实。
呸,什么现实,这是现世报。
快到山脚下时他放慢了速度,宁心静神听了好一会儿声音,在确定无人埋伏时才离开树林朝村庄方向窜去。
乡下人睡得早,村里点亮的已没几家了。该死的,他哪儿知道谁家有姑娘?不管了,一家一家找。
村西头那家,打开窗户朝里看,躺在床上的姑娘身材挺好,就是太肥了,他带不动;
下一家的是个有夫之妇,人家正躺在丈夫怀里,他总不能去人家怀里抱人吧;
再下一家没有姑娘,铺上躺的是个大娘。
再再下一家还是个几岁的奶娃娃。
终于挑到一家点灯的,谷静云悄悄往里看,心中很满意,姑娘清秀漂亮,正在灯下绣着什么,正要动手时进来一个妇人,像是姑娘的母亲。
“明儿再绣吧,伤眼。”妇人说。
姑娘抬头看了一眼,也没停下手里的针线活儿,“阿春哥就要到城里去做木匠,要过冬才回来,我得赶紧给他做件厚衣裳。”
“傻丫头,他阿娘会给他准备的,你操什么心?”妇人好笑的说。
姑娘羞红了脸,撒起娇,“娘,你坏,你笑我。”
“好好好,娘坏。”妇人坐到姑娘对面继续说,“秀儿啊,我和阿春的娘都商量好了,等到阿春赚了钱回来就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
姑娘低头不语,唇边的笑容却比蜜甜,“女儿的婚事但凭阿娘做主。”
“阿春老实,没心眼,他会对你好的,把你嫁给他,再生两个胖娃娃,娘想想都美得很。”
“娘,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尽胡说。”姑娘又羞了。
“好,娘胡说的,你别绣太晚,娘先回房去睡了。”
“嗯,娘慢点。”
“好。”
妇人走后,姑娘想到什么,脸羞红如花,幸福的模样美极了。
这种幸福他见过,不过是偷偷见的。是在什么时候呢?是在谷静云向她的表姐柳依依求亲的那日,作为楚汐的她躲在假山后面看到表姐幸福得像要晕死过去。那一刻,她的心似被线勒紧,丝毫没有她喘息的机会。
她不恨表姐,表姐的笑很美,她恨的是为什么那个人是谷静云,痛苦的也只有她自己而已。
做针线活儿的姑娘突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放下活计出院来,见到院子里晾晒的衣裳不见了,晾衣杆也倒在地上。四下环顾,只有夜风拂面,很凉爽。
谷静云在暗处换上偷来的衣裳,解下男子束发带,青丝略绾,撇下树杆做钗固定。如水的月光下,他换成了女儿妆束,惟美至极,恍如天仙临尘。
她是女扮男装,却始终是个女儿身,如果她选中的姑娘让公孙瑾糟蹋了,她的下场惟死无疑。这一刻她承认自己心软了,不能做这缺德的事。反正没有人会等她,她要等的人也不会回应她,所以贞洁什么的于她没任何意义,还不如拿来完成任务。
站在洞口,她能听清洞里传出来的痛苦声,公孙瑾在努力压抑自己,只怕再不行动他就要死掉。不,他不能死,她答应过宇文昊要拿玉玺回去,她还想用玉玺让谷静云振作。
深吸口气,楚汐迈进洞里,朝铺满干草的角落走去。她告诉自己这只是次任务,任务的目的是让公孙瑾活着带她找到玉玺。
所以,她要以平常心对待,不要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