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飘然离去,方向却不是往灵堂那边的,而是出了外院,径自往大门口去了。
累了?
大白天的,在书房里呆小半个时辰,就‘累’了?
短暂的愕然后,婆子们交流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这天底下的男人啊,果然都是一样的德行,就连自家主簿这样的老实人也免不了俗,原配刚死,就迫不及待的弄了个小妖精回来乱搞。
对于魏府那边所发生的事,许含章自是不知情的。
她只知道,离天黑还有四个多时辰,就这样干等着,也着实无趣了些。
于是她边回忆着在昨日的种种细节,边走进屋内,随手拿过架子上的一本书,漫不经心的翻了两页。
薄薄的两页,寥寥的数行。
内容枯燥,乏善可陈。
许含章却愣在了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因为,这是一本传记。
而主角,是老者。
他,是她来到益州的原因,同时,也是她想离开的原因。
在看到他的家乡经历了沧海桑田的剧变,成为一片茫茫大湖后,她便心灰意冷,萌生了去意,却因天寒地冻而未能成行。
但她心里明白,自己要真是下了决心,那这些都不是问题。
归根结底,是她还不想走。
益州的确是一个好地方,她来了没多少时日,就被这里慵懒而自在的氛围腐蚀了个透,整日里吃吃喝喝,走走逛逛,天暖时在外面晒晒太阳,欣赏着来来往往,美得各有千秋的小娘子们,阴雨天则放任自己躺在床上不起来,无所事事的发呆。
这样的好日子,让她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了下来。要不是张天师急于收网,主动找上门来,说不定这一整个冬天,她都会悠闲懒惰的混过去。
说实话,她隐隐有些后悔。
自己当时若利落的离开了,就不会引发后来诸多的祸端。
虽然会和凌准彻底错过,但至少窑场里的尸首能少上几具,主簿府里的蛊虫能少上两条,而宝珠,也不会走上歧路。
可是,她到了别的地方,就能保证不被人设局,不牵连到旁人了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只要稍一显露老者留下的手段,就免不了会招来居心叵测的窥伺。
走了一个张天师,难保不会再来一个章天师。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