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来安慰她,说她爹娘是低贱的猪狗,不应该和高贵的巫女再扯上关系,免得让她沾上了俗世的浊气。
有资格做巫女双亲的,只能是天和地。
这是好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她为什么要伤心呢?
不!
这算是哪门子的好事了?
她本想反驳的,但看着众人虔诚到近乎疯魔的眼神,再看着大巫清皮笑肉不笑的面容,她无端端的心底发寒,不敢再说下去了。
只要说多了,就会发生不好的事。
这是一种可怕的直觉。
“是株沉得住气的好苗子。”
果然,大巫清摩挲着她的头顶,阴恻恻道:“以前出过好几个不听劝的,我让人把她们都丢进了蛇窟,然后便清静了。”
她身体一僵,连哭都忘了。
“别怕,只要你从此以后肯诚心侍奉神灵,我定不会那样对你的。”
大巫清很满意她的乖顺,缓声道。
后来,她从大巫清那里学会了很多的手段,譬如蛊、毒、幻术、易容术等。
再后来,对方命她往长安而去,学历任的巫女那般,想法子去色诱某位权贵,好从中换取情报和好处。
这样的行事风格,和伎人有什么区别?
怎么一到这个时候,大巫清就不觉得是在亵渎神灵,污天秽地了?
她心中极为轻蔑,却没有表露出来,只低眉顺眼的收拾好了包袱,任大巫清在她的眼睛上施了障术,两眼一抹黑的从水路出去,等彻底远离了部族,才由随行的巫医帮着解开了术法,让她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我觉得自已不擅长使什么美人计,同时,我也不屑。所以我决定先拖上一阵子,再逃走。”
到了长安后,她时常以出去打探贵人的消息为名,轻松甩掉了巫医的跟随,易容出行。
然后,她遇到了他。
当时她扮成了一个脏兮兮的乞丐,浑身黑乎乎的,头发一绺一绺的黏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
“我要一个糖人。”
她已把附近的地势都摸熟了,心里慢慢的勾勒出一条可行的路线,不由很是愉悦,想买个小东西来犒劳自己。
“去去去,要是卖给了你,别人就不会来买了!别挡着我做生意!快走!”
然后,她遭到了摊主无情的驱逐。
“这个,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