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蕴壮着胆子跳墙闯入了许府,到底也没敢直接翻窗进去,只是扣了扣窗子。
很快屋子里就传来了动静,许轶只当是阿青又来了,脸上还带着笑,可一打开窗子,却发现一身飞鸾服还带着刀的姚蕴站在窗外,脸上的神色十分焦急。
“出什么急事了吗?”许轶心中一沉,姚蕴不是一个不会看眼色的下属,如果不是非必要,根本不可能夜闯许府。
而最大的可能,就是……
凌昭出事了。
“许小郎君恕罪,实在是……西北急报,殿下暴雨遇袭,高烧不退,恐有……”
许轶身形一晃,心沉到了谷底,“怎么会这样……”
他抬眼,“你要去西北吗?”
姚蕴咬了咬牙,“殿下曾经说过,我就是她在京城的眼睛,我不能走,但是……殿下给您安排了四个暗卫,那个养马的小厮就是其中一个,若您想走,直接去马房即可,对了,养马的小厮,在赤羽卫中叫癸六……”
“我即刻就走!”许轶转身迅速冲向里头,套上自己的骑装,装好了凌昭给自己的袖箭和匕首,还有许关山送给自己的佩剑,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敲了敲侧间白公公的屋门。
白公公出来的时候还有些迷惘,但目光落在打扮齐整的许轶身上之后迅速清明了起来,“您这是?”
“昭昭出事了,性命垂危,我不能不去。”许轶眼神坚定,“白公公,我必须要走。”
本以为白公公会反对,没想到他稳稳地站在门后,“许小郎君放心,我会为您安排好一切,您放心去吧。”
许轶忽然就明白了白公公为什么会是凌昭的人,聪明细致,并且最重要的是,从不会置喙主子的决定。
他点点头,转身向着许府的马厩中狂奔而去。
癸六果然等在他的马旁,“许小郎君。”
“还有三个呢?”
“在外面。”癸六替他牵好马。
“我们就这么走?”许轶犹豫地看了一眼院墙。
“您翻墙,我走侧门,就说去遛马就行了。”癸六淡然道。
许轶一噎,“行。”
赤羽卫果然都是一群奇人。
果不其然,他刚刚翻了出去,四匹马和三个赭色劲装的男子正等在外头。
姚蕴从另一边窜了出来,将一封信塞给了许轶,“给殿下的。”
许轶点了点头,接过来塞进怀里。
“许小郎君,多谢,保重。”姚蕴忽然躬身深深一礼。
若说从前她还有些不懂为什么凌昭执着于许轶,现在她懂了。
不是每一个勋贵家的小郎君在听到未婚妻主生死未卜的消息之后,都能几乎毫不思考义无反顾地夜行千里只为去见她的。
她甚至敢说,至少顾白彦就不敢,因为顾家绝不准一个贵族做出这种失礼和无谓之事。
癸六从拐角处牵着许轶的马走了出来,“小郎君,可以出发了,或许还能赶上太医丞他们那一拨人。”
许轶翻身上马,冲姚蕴点了点头。
五人骑马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直奔新桢门而去。
夜间的风还有些凉,许轶却顾不得这些,只想让马速度快一些,再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