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王夫进宫给元君请安,恰好在朝凤宫遇上了进宫来见太女夫的辅国公夫郎。
凡命夫进宫,必然先要进朝凤宫给后宫之主请安。
许轶给元君行了礼,还没跪下就被元君着人扶起来了,“阿昭都不行礼,你这孩子,也太多礼了些。”
元君笑着招呼他上前,眼中的欣喜溢于言表,“今日身上可好?”
“回父君,好着呢。”许轶说完,看了一眼辅国公夫郎,按道理,辅国公,也是低于亲王爵位的,可那人只是站在一旁,冲许轶行了个俯身礼,并未下拜。
“你今日不是要去看女儿吗,便先去罢,想来也有数月没见了?”
后宫的夫侍,若家中有年老父母,准允每年探视一次,但太女夫身份特殊,间隔数月便可探视一次。
这辅国公夫郎只比元君小上一岁,如今也已经头发花白,只不过腿脚还算利索,说话也中气十足。
“多谢元君,臣侍告退。”
辅国公夫郎最后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秦王夫,看着身形瘦挑单薄,腰也细,看着是个福薄之辈。
许轶不是没有察觉老人的打量和眼中的轻蔑,但只做不知,任由元君拉着自己的手腕,听着元君的嘘寒问暖。
“说起来,你和阿昭成亲也快一年了,也得抓紧了。”
元君话锋一转,便又开始了催生起来了。
许轶依旧笑吟吟的,“在努力呢,在努力呢,父君放心,儿臣比您还着急。”
他这般说着,元君便也不好再催了,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手。
“今日来,只是来请安的不成?”
许轶闻言笑了笑,“可不是,昨儿晚上殿下回来与我说,只怕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忙了,怕您挂心,故而遣儿臣来给您做个伴儿,解个闷儿。”
他一贯生得清隽,眉眼温润,说起话来丝毫没有武将家的粗气,很是招长辈的喜欢。
元君闻言脸上笑得更加慈祥,“还是你孝顺。”
两人之间的祥和时间没能持续多久,没一会儿外头便有通报,说是顾家夫郎求见,正是顾正琏的正夫。
“今儿怎么都凑到一起了。”
元君一面说着,一面偏头看了一眼还在专心抄写经书的许轶,“这抄经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我先出去看看。”
他说着,起身走了出去。
甫一露面,一个有些发福的男子便跪到了地上,嘴上却并非是行礼问候,“元君啊,皇太孙可真是受了大苦了,您可要给她做主啊。”
元君被这极响亮的一声吓得后退了一步,被身后的人扶住,眯着眼睛定定地看了一眼眼前唱念俱佳的妹夫。
“好端端的,有什么事不能起来慢慢说呢?”
元君的幼妹一直不算是个多么得力的人,好在虽然资质平庸,却也没有给顾家和亲哥哥惹上什么祸端,可唯有一个毛病,被人吹捧几句,便当真觉得自己能干,揽事上身,往往被人带入局中而不自知。
如今元君只看眼前这个妹夫,便知道这一回在只怕又是这个情况了。
他着人将妹夫扶起来,自己坐在高处端起一杯茶,等着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