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理智,薄情如他,也会有如此疯狂的一面,即使毁灭这个世界也无妨,即使要下地狱……他也要拉着她一起。她本该就是属于他的,不是吗?那么长的岁月,见证她成长的是他,给予他温暖的是她,一直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叫哥哥的是她,每一次他转身,都可以看见她的笑靥。他放弃过,错失过,直到心生悔意。这一次,他不会再松手,即使她会痛苦,伤心,他陪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消化那些折磨人的情绪。而随着时间,她会将那个男人彻底忘记,眼里,心里依旧只有他。和小时候一样,她嬉笑着跑过来,拉住他的手臂,转着眼睛,雀跃道:&ldo;哥哥,帮我写作业好不好?&rdo;他的眼神不经意地露出无奈和宠溺,看着她依赖,撒娇的模样。言敬禹下了楼,走到冰柜前,拉开玻璃门,取出一瓶烈酒,轻抿一口。烈酒入喉,像是在喉咙处点了一把火,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翘起了长腿,默默地喝酒。几乎将一瓶子的酒饮尽,他随意将瓶子丢在一边,掏出烟盒,点燃烟,悠悠地吸了口,随即微微眯起眼睛,视线落在空旷房间里的一点上,不知在想什么,好久之后,烟头积蓄了一层厚厚的灰,烟雾罩得他的脸模糊不清,他突然笑了一下,又笑一下,发声大笑。湛明澜拒绝进食,阿姨送上来的饭菜,她一口都不吃,甚至连水都不喝,阿姨看她面如灰槁,神情异样,心里咯噔一下,软言软语地劝了很久,她完全没有反应,这才急着退出去,打电话给言敬禹。言敬禹很快赶来,吩咐阿姨将饭菜热一热。他走进房间,湛明澜就侧躺在床上,头也没回,他走过去,往床沿坐下,很温柔地顺了顺她的长发,低声:&ldo;为什么不吃饭?会弄糟身体的。&rdo;湛明澜没有声音。很快,阿姨将饭菜送上来,放在床柜上,言敬禹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接着伸手掰过湛明澜的身体,将她扶起来,拿过一个抱枕塞在她背后,再亲自端起饭碗和勺子,右手舀起一勺饭,喂她吃。她沉默地看着他,沉默地拒绝进食。&ldo;澜澜,吃一口饭。&rdo;他微笑地看她,声音带着哄孩子的温柔。湛明澜就那样直直地看着他。他也不回避她的视线,左手放下饭碗,去握她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嘴,持着勺子的右手往她嘴里一送。她立刻吐了出来。咣当一声,言敬禹手里的勺子砸在盘子里,发出极为刺耳的声音,他眼眸深邃地看着湛明澜,片刻后收拾好情绪,平静地说:&ldo;如果你坚持绝食,我只好给你挂营养针。澜澜,没用的,我不会让你糟蹋自己的。&rdo;说完,伸手抽出一张纸巾,去擦她的嘴角。&ldo;我老公他在哪里?&rdo;她突然问。言敬禹抬了抬眼皮,冷静道:&ldo;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还不肯接受事实?&rdo;&ldo;我不会信你的。&rdo;湛明澜咬唇,一字字地说,&ldo;言敬禹,我半个字都不会信你的。&rdo;擦完她的嘴角,他宽大的手顺势在她脸颊上一拂,声音依旧镇定自如:&ldo;我没有骗你的必要,就算他活着,我也不会让他找到你,更不会让他有带走你的机会。但是事实是,他已经不在了,澜澜,你最好接受事实。&rdo;&ldo;我不接受!&rdo;湛明澜的眼眸猩红,突然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ldo;你,在,骗,我!他会来这里,他会带我回家的,和以前一样!&rdo;&ldo;那你可以等等看。&rdo;言敬禹再次拿过饭碗和勺子,舀了一勺,喂她吃饭,&ldo;对了,如果你要等他,就得吃饱饭,留着力气等,不是吗?&rdo;如此从容淡定,方式是哄骗小孩子那套。湛明澜被他强塞了一口饭,狠狠地咀嚼了几下,慢慢吞咽下去,看着恶魔似的他,一字字地说:&ldo;言敬禹,我从没像现在这一刻,这么厌恶你。&rdo;言敬禹垂眸,用勺子挖饭,淡淡道:&ldo;厌恶总比没感觉要好,澜澜,我很高兴你对我又有了如此强烈的感觉。&rdo;湛明澜死死地看着他,突然闭上眼睛,胸口处传来一阵钝痛,她捂着耳朵,尖叫似的呐喊了一声。急促的呼吸缓缓平复,她睁开眼,看见言敬禹依旧坐在自己面前,工艺考究的西服,熨帖平整的领带,干净犀利的短发,俊美逼人的脸,眉目从容,眼神奕奕,完全的精英模样,不真实地占据着她的眼眸,她看着他,不可置信地摇头,疲惫道:&ldo;你简直是一个疯子,变态,你太可怕了。你到底想做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