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朱县丞除了上面所列的罪行,还有没有别的?”姚大人没有跟着大部队离开,单独离了下来。
李知府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精光,随即略带不解的挑眉道:“姚大人这是怀疑张县令会包庇朱县丞?”
姚大人顿了下,随即摇头,“张县令素来正直,我是相信他的为人的。我只是觉得这个朱县丞既然能坐下如此恶事,想来平日里的作风也不会太好。所以,多问一句。”
“私自买卖人口已经十恶不赦,足够判他死罪了。”李知府好整以暇的看他一眼,回了一句。
姚大人微微颔首,笑道:“也是。”说完,他朝李知府拱了拱手,“下官不打扰大人了。”
“嗯,去忙吧。”李知府颔首,微笑。
姚大人也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不过还没离开多远,他脸上的笑容便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沉凝。他回头瞧了一眼洞开的大门,李知府刚才的一些话,他总觉得有些深意。可若说那些事情都被他知道了,又不像。他,到底要做什么?姚大人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才缓缓离开。
李知府站在屋内,透过镂空的窗户将姚大人反应看得一清二楚。他嘴角翘了翘,心情颇好的转身,请罪的折子也写得一气呵成。
当天,朱县丞就被悬赏缉拿了。府城的民众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赵芸出门打探消息,正好经过,瞧见朱县丞的画像与上面所列的罪名,眼睛亮了亮,心里也松了口气,“张县令终于动手了。”也不枉她赵家兄妹吸引了一翻朱县丞的注意力。
只是,朱县丞的反映未免也干脆,太迅速了些。张县令查封磨坊,他竟能立时想到办法逃遁……
赵芸若有所思的转了转眸子,转身离开。朱县丞绝对不像他的外表一样蠢,这样的人,若不能即时抓回来,日后恐怕还会有麻烦。不过,现在她在府城,鞭长莫及。手里还有几个麻烦的人要看管,分不开身。
提着一包馒头和酱肉回到临时租住的小院,赵芸打开锁着的房门,将东西放到桌上。笑盈盈的转身看向屋里的几人,“刚刚得到的消息,朱县丞私下买卖人口,东窗事发,他畏罪潜逃,如今已经被知府大人发榜捉拿了。”
“不可能。”领头的壮汉瞪大眼睛,粗嘎的声音因为两日的囚禁有些嘶哑。
赵芸耸了耸肩,“事实如此,你们不相信也没用。再说了,你们都落到了我手里,我骗你们也没好处。”
领头的壮汉依旧不相信的瞪视赵芸,“你很狡诈,谁知道你告诉我们这个消息,有什么目的?”
“该从你们嘴里知道的消息,我都知道了。我拿你们还有什么用?要不是我怕现在放你们出去,你们不安分,我可不会白白花银子养着你们几个!”赵芸挑眉,毫不客气道。
“你这个妖女!”领头的壮汉想到赵芸审问他们时用的那些招数,不由得胀红了脸,大声道。
赵芸挖了挖耳朵,“能换个词么?妖女这个词,我已经听腻了。”
“你……”赵芸闲闲的样子,让领头的壮汉气得直喘粗气。旁边肤色黝黑的汉子对领头的壮汉摇了摇头,这才道:“赵姑娘,既然朱县丞倒了,我们也没必要再为他完成任务了。你难道还不能放心的放我们离开?”
“别白费口舌了,我现在不可能放你们走。等乡试结束,我哥哥从考场出来,要如何处置你们,都由他说了算。”赵芸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一眼,淡淡道。
刚一开口,就被堵死了路,面色黝黑的汉子也没觉得多失望。他看了眼桌上的食物,轻声道:“既如此,赵姑娘能给我一个馒头吗?”
“自然。”赵芸也不是要饿死这些人,她打开纸包,拿了一个馒头递到面色黝黑的男子手里。剩下的,也一一的分给了众人。
只是,当赵芸将馒头递到祝春娘面前时,她抬头,目光幽幽的看着她:“我嫁进赵家四年,与赵芸也朝夕相处了四年。她性格懦弱,绝不是你现在这样。你,到底是谁?”
自从被送到这个小院之后,祝春娘就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如今,陡然开口,问的问题却让赵芸心里咯噔一声,有些惊讶与愕然。不过,很快她便坦然起来,道:“人总会变的。我是赵芸,如假包换。”
“以前的赵芸从来不敢与我对视,也从来不会种花。自从那次她从后山上摔下来,昏迷了几日后醒来,我便觉得不对劲……你,绝对不是原来的赵芸。”祝春娘死死盯着她,眼底有害怕、惊慌、好奇……种种情绪杂乱在一起,让她看起来有些神经质。
赵芸挑眉,对她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凑到她耳边轻声道:“那你就猜猜,我到底是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