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柳只是从心所欲的四处走动,等她发现自己走丢了的时候已经弄不清刚刚出来的方向了。
凤栖宫的地形十分复杂,就是她这种记忆力卓绝的人都被弄得有些头晕,都怪刚刚为了避开安如意而慌不择路。
“凤栖梧桐,这宫里却看不见一颗梧桐树,只怕也是有名无实而已,呵呵。”
安如柳闻见有人似乎在低语,探头看去,一弯腰垂背的老妇人背对着她在浇花,刚刚那嘲讽之音就是从她口中发出。
真是个大胆的老奴,竟然讽刺自己的主人,不过凤栖宫里还有这么老的老仆吗?“请问……”
那老妇人听到安如柳的声音仓皇之中竟然抬腿就跑,安如柳顾不上许多就这么径直追了过去。
只是过了个转弯,亭台楼阁之中就看不见了那老妇人的身影。
安如柳看着雪地上的脚印,一个垂垂老矣的妇人的体力竟然那么好,比她的速度还要快,循着脚印到了一处小楼阁门口,脚印猛然消失。
“这是什么地方。”安如柳确信第一次来凤栖宫打探的时候并未见过这座建筑,甚至是连这个方位都没有来过。
回头一看,重合的楼宇,高低相接,竟然看不到来时的路,而错开脚步换个方向,来时的脚印又重新出现。
原来如此,安如柳眼底一抹了然划过,这里的阁楼布局过于繁复,只是变化了个角度就以为前方无路可走,怪不得先前她以为这里无路可走。
这里的宫殿只怕不止是她会迷路,就是凤栖宫的下人也是如此,所以这里也是鲜少有人走动,从地上没有被破坏的积雪就能看出。
安如柳推开那扇门,里面一阵寒风涌入,让人四肢百骸之中都感觉到一股阴冷。
“有人吗?”
被打开的门在没有风推动的情况下吱呀吱呀的晃动,屋内没有人,大白日的也显得十分阴暗。
屋内的陈设似乎很久都没人动过了,不过细细看确实能发现这之前居住的人也是个女子,放在架子上的铜盆已经生锈。
安如柳轻轻走进去,能住在凤栖宫的应该是皇上的妃子,不是受宠的妃子就是皇后一党,万万不至于被人遗忘的地步,可这里,除了桌椅板凳之类的生活用具,其余的没有留下一丝有人烟的味道。
布满灰尘的桌上留下了个匆匆的手印,安如柳没有忽视那个印子,是谁的,刚刚那个老妇人的吗,可人又去了哪里?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问问回大殿的路,如果有人在,可否为我指条明路?”
得不到回答,安如柳只能收起好奇心往回走,可就在她即将出门的瞬间,突然身后一抹白影略过,碰倒桌上的茶具发出砰砰声。
“谁。”
“喵~~~”落在书架上的一只白猫蹲在那里,回头看着安如柳,那双蓝色的眼底带着防备,静静的看了一会,四肢跃起,猛地往挂着壁画的墙上一跃,撞了过去。
“不要!”
没有预想之中的头破血流,那白猫却是安然无恙的落地,舔舔尾巴看她,而被她撞开的那幅画后竟然开了一扇门。
跟着那白猫进了去,安如柳才发现里面竟然别有洞天,原本的床后还有其他的房间。
“喵,喵。”白猫跳在桌子上,舔着上面的饭菜,显然这只馋猫是闻到了味道才跑了进来。
这里竟然会有给人吃的饭菜,也就是说这里也有人住,不住在外面反而住在这小小的内室之中,究竟是什么人。
扶着墙继续往里走,安如柳的直觉告诉她里面会有什么。就在此时,被猫撞开的那扇门吱呀一声的合上了,就是想出去只怕也出不去了。
灯光暗黄,内室的墙壁没有装饰,只是一抔黄土堆砌,不过接下来看到的东西确是安如柳万万没想到的。
案桌之上摆放着两根火烛,一些祭品,火烛之前那耀目的让人挪不开眼睛的金贵之物确是这世间罕见,只有最尊贵的女人才能享有的凤冠!
凤冠,在每代的帝王册立皇后的时候会赐予皇后一鼎凤冠,而凤冠上的明珠的数目则是象征是第几代的皇后,而这顶凤冠是货真价实的真货,按照顶部的明珠数目则是刚刚好的那位皇后所有。
堂堂一国之母不可能将象征自己地位的凤冠收藏在破旧的小屋之中,这么随意摆放也太过轻率了,可皇后却也不会弄丢了这么宝贵的东西才是。
这满腹的可疑都没有打动安如柳,因为有着让她更为吃惊的东西,墙上挂着的那幅画是她第三次看见,一次在安以知那里,一次在清婉姨娘那里,至于这次,那与那两次看到的都不同的神态,肃穆,威严,带着冷意,与自己面具下的脸是那么的相似。
这设案堂的是何人,与她的母亲是相识?那她的生母绝不可能是个普通人。
伸手打开桌上的卷轴,“蓝羽……巫蛊,族人……”残留的字迹十分模糊,加上烛光晃动实在是看不清晰,安如柳刚想低头仔细看,突然那桌上一股烟雾喷出。
“咳咳咳。”捂着被喷到的眼睛,一时之间竟然难以看清。
脚下似乎被人绊了下,而身侧感觉到有人伸手抓来,安如柳匆匆退后逃开,急忙回头就跑。
那伸手抓她的人自然不会放她逃走,拿起木板向她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