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色眼镜?”王珂一张脸瞬间漆黑,张文涛那样人渣的前妻竟然来跟自己谈师德?
“王女士,学生以前做的事、犯的错,我从来不去询问,到了我这里就算从零开始,从没有什么偏见。我身为教师,批评我的学生肯定是她有不当之处,希望做家长的能给予理解,这也是对我教书育人最大的帮助!”王珂语速缓慢掷地有声,神色间无半分退让之色,颇为倔强的性子。
王亚洁见周围教师纷纷侧头望来,也知道这几句对话闹得有些过了,她并不想跟苏绫的班主任闹僵,只不过先前这王老师的用词不当着实叫为人母的她有些气愤。
她转头看了苏绫一眼,王老师也不可能莫须有凭空编出这些话来,现在孩子的年龄正处于叛逆期,看来真得多多注意才行。
“王老师,刚才的话并没有别的意思,您也知道我前夫的事情,我心里也是担心孩子因着这件事在学校里受人歧视,希望您也别往心里去。绫绫的事以后还要麻烦您多多费心。”
王亚洁先放了软话,虽然她自己刚才的话并无太大过错,也没有太过激烈,一切都是王珂挂不住面子才愈演愈烈,但是毕竟王珂是绫绫以后的班主任,得罪下来没有好处。
见王亚洁服了软,王珂也顺着台阶点了点头,“我们当老师的一切都是从孩子角度出发,为了孩子着想,要不是为了苏绫好。我也犯不上书这些话给自己找不自在,希望你们做家长的也能体谅一下。”
“理解的,理解的。”王亚洁笑着点了点头。
“那行,我这也要吃饭去了,你带苏绫走吧。”王珂转身盖上茶缸,她之所以提苏绫来当班长,都是在一些老教师手里学的手段,认为越是对那些叛逆的孩子好,给其肩上压下责任,让孩子有被委以重任的感觉,这些孩子越是能感恩戴德不说,且更能尽职尽责。
只是没想到刚到一班施展的第一步棋就没被人领情,得到苏绫这样一个回应,着实叫她有些不舒服。
这时,王珂抿唇转头看向英语老师,“赵老师,今天晚自习是您上吧?”
赵老师便点了点头,想就着刚才的事点拨王珂两句,这小老师性子有些太急,太要面子了,但仔细一想还是算了,现在还不熟悉,多话被人误解反感反倒不美。
“那行,我这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去了,晚自习下课您帮我安排叫副班长锁好门。”王珂说完便转身去拎兜子。
今天晚自习英语老师到他们班上课,也用不着她在这看着,因为刚受了些气有些难心,王珂决定回家休息。
“行,一班的事您也别太操心了,这群孩子都懂事着呢,管这么个优异班级小王你是福气,有些小事得过且过别太往心里去。”赵老师忍不住道了两句。
王珂点了点头,“那行,我先走了啊。”
王珂是在寒假时候应聘的,但却并未向学校申请住所,而且她这新教师也没资格向张文涛那样申请两居室,最多就是学校里的教师宿舍,但那大多都是为了单身教师准备的,而她不是单身,丈夫也有分房,所以压根就没住在学校或者家属大院。
王珂出了门打车径直来到教委大院,轻车熟路地走进小区进了楼道。
打开家门,见到客厅暖黄色的灯光心里就是一暖,“老公,你回来了?”
坐在客厅沙发的年轻男人闻言转头,“饭菜给你放在微波炉里了,转一下再吃。”
王珂心暖,推门进屋面色疲累地道,“吃不下。”
“怎么了?第一天上班就出问题了?”男人的面色也有些灰暗,但依旧起身上前将她拥在怀里。
王珂点了点头,“还不是那帮熊学生,一点也不懂事,我安排班长给她还不是为了她好?转身找我辞职,这就算了,我跟她母亲谈两句不也是为了学生?转过身还要来骂我。”
“骂你?”男人眉头一皱,随即安抚道,“犯不着生气,现在学生家长有素质的不多,咱们青城县有素质的就更凤毛麟角了,穷乡僻壤出刁民嘛。”说着就将王珂拉上沙发。
她抿唇叹了口气,嗔怪道,“要不是你偏要回你老家,你在市教育局工作不也好好的,我在朝西一中都面试了,很有机会上岗的!”
男人叹了口气,摇头道,“你说你刚大学毕业也没个工作,我在教育局又是个小职员,咱们俩交房租过日子都挺困难的了,这又正赶上咱家出事……”
“你看,现在青城县政策不错,我从市里调下来升到副科,还管分房,你现在也进了二中,咱还能就近照顾咱爸。”他将王珂揽入怀中。
后者抿了抿唇,“对了,你这次回去看咱爸怎么样了?怎么才一天就回来了?没把咱爸带回来?”
王珂跟丈夫程勇是京城大学毕业,程勇当时是学生会主席,出类拔萃非常上进,毕业后拒绝了很多好的工作,回到家乡辽北省进入了体制内,但因为不够圆滑,始终在教育局是个小科员。
而王珂本身是京城人,家境优越,毕业后却一心随着程勇来到辽北省,但找了几份工作均是不太满意,因脾气倔强经常得罪人,最终辞职在家,准备考个教师。
后来在朝西市一中的面试中取得考官赞赏,让她回家等信,谁料程勇家里出了事,母亲去世,父亲病重还神神叨叨的,丈夫是个孝子,说什么都要回乡下照顾父亲,王珂好说歹说他才改变主意,跟市里申请调到县里,就近照顾父亲,同时料理母亲丧事。
王珂也跟着来到县里,原来家里的电话注销了,接不到通知,也不知道一中应聘是否成功,而后因丈夫在教育局找的关系进了县二中。
母亲的丧事上个月刚刚料理完成,但怪就怪在村子里原来关系好的亲朋好友一个都没到场,程勇只当遇事见人心,当下自己一手操办,一切从简将母亲下了葬。
问及母亲死因,父亲沉默,只是神神叨叨地说什么得罪了狐仙,程勇与王珂都是大学生,哪里会信这个,只当老人家年纪大患上了老年痴呆。
而邻居也躲躲闪闪只道生了场重病,村医那头根本见都不见他,时间紧任务急,不能刚调任就请长假,所以程勇只得在办好丧事匆匆回到县里,前几天赶上放假再次回去村子看望父亲,目的是将老父亲接到县里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