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傻得。”林初晗泄气的又戳了山茶一脑门:“你以为这是好事,我告诉你,等他们一个个都不来找我,才是真该乐的时候。”
山茶有些听不懂的歪了歪脑袋。
“行了,行了,说了你也听不懂,快去把吴管家请进来,莫要让他久等。”林初晗推了推山茶,让她赶紧出去,待山茶离开,林初晗慢悠悠说道:“你以为我真有本事,他们现在不过是求我办事,所以才来,看着挺好,实际上是欺负我年少,摆明了认为我不敢拒绝……若是大夫人把人赶走,你看他们敢不敢去求……”
少顷,山茶便把吴管家给领了进来,吴管家以前是林元溪的贴身小厮,打小就在一处长大,可说是知根知底、了若指掌,在林元溪建功立业,有了自己的府邸,便把吴管家升了位,做了管家,这一做便是近二十年,便是大夫人也要给分薄面。
“奴才给四小姐请安。”吴管家淡淡的笑着,弯了弯腰,身为奴才却不用下跪,这是林元溪给他的权利。
“吴伯伯客气了,快起吧,晗儿可受不起。”林初晗撩了撩颊边的发丝,轻轻笑了笑:“不知吴伯伯今儿个来,可有什么事?”
“呵呵,奴才今儿个来是为了我那不孝的侄子,老奴也知道木头他做错事,就该受罚,四小姐的决断也很公道,我本不该来打扰四小姐,可我那侄子入府之前,奴才的弟弟,他的父亲特地叮嘱奴才好好照顾他,可他入府不久,什么名堂都没做出来不说,这眼看着就要被赶出府去,老奴实在于心不忍,所以这才厚着脸皮子,来求小姐,给他个活儿做,不至于饿死街头就成,四小姐的大恩大德,老奴定铭记于心,不敢忘怀。”说罢,吴管家跪在了地上,磕了个响头。
“哎,吴伯伯这是怎么说的,快起来,若是被父亲知道,还不得打死我,快起来。”林初晗急急巴巴的上前把吴管家给搀扶起来,郑重其事道:“吴伯伯放心,您既然冲晗儿开了这个口,晗儿有怎能不给您这个面子,明儿个您就让厚木到我这儿来吧,别的不行,给口吃的还不难。”
“多谢四小姐。”吴管家再是一拜,却被林初晗给拦住:“吴伯伯可莫要如此,上次石头是事还多亏了您,才能办成,该死晗儿谢谢您才是,您真是折煞晗儿,也不是什么大事,真不用如此。”
“不论如何,四小姐的情儿,老奴是应了。”吴管家心中感激,免不了真情流露,这四小姐也是他看着长大,或许说府里小姐少爷都是他看着长大,但所有人中,也就四小姐和四少爷还有份‘良心’,或许这样说不对,但他在京中权贵圈跟着老爷浸淫多年,什么没见过,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明明是一个母亲所生的亲兄弟,为了权力、财富,也可针锋相对、拔刀相向,比比皆是、实属平常,就连他们王府也难以例外,府里少爷小姐年纪小小便懂争权夺势,不过,争得不是权力,而且老爷和老夫人的宠爱,所有人里头也就大少爷、二小姐、四少爷、四小姐是个傻得,他也是能帮一点儿就帮一点儿,让厨房少克扣些食物,便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现在四小姐小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他也甚感欣慰。
“叔叔,事情办的怎么样?”玉烟阁的外头,厚木见着吴管家走出来,便从大树后面阴影处钻了出来,着急的问道。
吴管家冷冷看了一眼厚木,硬硬的冷哼一声:“哼……你还有胆子问,若不是你非缠着我,让我给你们弄了四身深蓝色的衣裳,怎会惹出这种事。”
“叔……我知道错了,您就别说了,我下次不敢了还不成吗?”厚木一看就知道是个脸皮子薄的,被他叔叔说了这么一句就受不了。
“还有下次?”吴管家一听就吹胡子瞪眼睛,教训道:“你以后若是还敢和那几个人来往,尤其是厚云那个臭小子,休怪我不认你这侄子。”
“知道了,知道了,侄儿以后绝对不敢,遭一次罪,侄儿还能不学乖些?”厚木虽有些别扭,却兴高采烈的缠着吴管家的手臂朝前走去,看叔叔这个样子,想来事情该是办成了。
“嗯……”吴管家这才满意的捻了捻胡须,沉着道:“明个儿你就到玉烟阁当差,以后四小姐吩咐什么,你就乖乖听话,照做就是,四小姐是个心善,想来不会刁难于你,再莫要如这次一般,惹出事端。”
“……不过就是个小丫头,用的着这样吗?”厚木有些不满的埋怨着,话音刚落,就被吴管家一巴掌拍在后脑勺,在这无人的小道上,响亮的紧。
“才教过你的,又忘了,身为奴才要有奴才的样,不能随便编排主子,这是犯了大忌,这次你是栽在四小姐手上,若是落到别人手上,单单你打架这一件事,我就保不住你,若你还抱有这种侥幸心思,趁早离了这,我可护不住你。”吴管家恶狠狠吼了一句,厚木吓得缩了缩脖子,倒是不敢多做争辩。
吴管家见厚木乖顺听话的模样,满意不少,一边继续朝前走,一边教导着:“我告诉你,你以为四小姐还是原先那个不知世事、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我告诉你,不一样了,人家现在可是老爷面前红人,就连老夫人都不敢太过得罪她,你要是这点子事都瞧不清,也不用在府里干了,你就是做一辈子小厮,也出不了头。”
“叔叔,您说四小姐现在得了势,在府里地位非同一般,我信,但您说她变了,变得颇有心计,我却是不太信。”厚木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叔叔,小声问道。
“不信?那你就等着瞧吧,我这双眼可从未看错过,这四小姐日后前途定不可限量……”吴管家悠闲惬意的捻了捻白丝胡须,豪爽的大笑离去。
厚木傻傻的抹了抹后脑勺,紧跟着过去。
夜明星稀、月光狡黠,在徽州城一户大家之中,独亮着一盏明晰的小灯,裕阳王世子纪麟正满脸狂色的望着坐在床边的王妃冯氏,一把握住冯氏的手掌,紧紧的,用尽全身力气:“母亲,我要她,我要她……”
“母亲知道,母亲知道,母亲一定会想办法,让林初晗那个贱人嫁给你,除了你,她别想嫁给其他人,我儿,你放心,母亲一定帮你,一定帮你。”王妃冯氏搂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颓废的纪麟,嚎啕大哭,丝毫没有身为王妃的矜持与做派,冯氏现在只是个悲痛、伤心的母亲,一个替儿子操碎了心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