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夫人挺着脊背走了出去,完全不见刚刚的狼狈,满身正妻的威严。
几个小厮也不敢再碰她,而是跟着她走向后院。
进了后院,范夫人的满身骄傲顷刻间倒塌,怒道:“都出去!出去!”
几个小厮丫鬟都被赶走,范夫人颓废的坐在圆桌边,手攥住精美的桌布,因为用力,手指已经微微泛白。
她恨恨的看着前方,耳边都是范喆所说的话,范莹进宫深受皇帝宠爱,坏了子嗣,就连自己这个冷血的夫君也要重用她,到头来自己的月儿落了个自生自灭的下场。
定是那下贱的外室女用了阴谋诡计,害了月儿,她有什么资格记恨。
一个外室女本就不该活着!
月儿从未受过苦楚,自己把她养的万般娇气,一朝进宫,在冷宫里待着怕是受尽了白眼。
她有什么办法?她如何能救?
范夫人脸颊滑过眼泪,怪她,怪她。
怪她太宠月儿,不曾教她如何御下,如何讨得夫君欢心。
才落得这般下场。
她恨不得现在飞进后宫,好好的看看她的女儿。
外头寒风吹了进来,范夫人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捂住嘴开始痛哭。
这般寒冷,月儿她是不是吃不饱,穿不暖?
……
就这样过了几日,纪绾清以及出宫的几人都在兴冲冲的收拾行李。
纪绾清在木箱子里塞了不知道多少百花册,都被前来看她的元胤抓个正着。
元胤不明白,一个女儿家怎的天天都想看这些?
除了这些百花图册,她就只带了衣衫,首饰。
元胤叹了口气,亲自给她安排。
又拿了些驱虫的药粉,还有些养颜的脂膏。
春日万物复苏,还有些虫子在春日也是繁盛。
多备一些免得被咬到。
随后他又拿了一千两银票塞进她的木箱子里。
纪绾清见钱眉开眼笑,搂住元胤的脖子对着他俊美到人神共愤的脸又亲又咬。
元胤低头一看见她鞋也不穿,罗袜也不穿,当时就蹙眉,一巴掌打在纪绾清屁股上。
随后把她抱起来放到暖塌上给她穿罗袜穿鞋。
纪绾清被他打的小脸一红,然后见他半跪着给自己穿罗袜穿鞋。
她忍不住开口:“三郎,您是皇帝啊,实在不必屈尊降贵。”
元胤只是看着她笑笑不说话。
她不会懂,他的童年无比黑暗,如同深渊。
就算到现在,那股阴影还是挥之不去。
眼前的娇人儿不懂,对他来说,她是救赎自己的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