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沈梅好奇地凑过去:“哎哟,这东西还真不少咧。”
边扒拉着里面的东西,边念叨着:“海带,菠菜,胡萝卜,莲菜,山药,猪头肉,卷子(把猪下水用小肠缠成一团卤熟),五花肉,哟,这咋还买了猪蹄,还是前腿,我看看,哎哟,这前腿又没啥肉,净是筋和皮。”
说着话,郝沈梅把猪蹄提溜出来。
葛辛丑呵呵笑:“我看着这猪蹄拾掇得还算干净,供销社的那个同志又说,这是最后两条了,卖完了他就关门回家,明天起供销社就不开门了,我见森娃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猪蹄,就干脆买了回来。哎,你干啥?”
见郝沈梅把猪蹄搁进手里的书包,葛辛丑心觉怪异,顿时有一种违和的预感。
郝沈梅低头继续翻着袋子:“这猪蹄既然是给森娃买的,那咱就先留着,我觉着咱爸咱妈没准这几天会来事儿,我得提前预防着点,先弄点东西,要是一切平安,这猪蹄再拿出来就行,我看看还有啥。”
“你说啥咧,这没几天就过年了,还能有啥事儿,那可是我亲爸妈。”葛辛丑忽觉心里堵得慌。
“呵呵,没事不是更好。”郝沈梅还要翻。
葛辛丑赶紧把袋子口绑好,架到自行车上,催着葛凯森爬上车梁,一声不吭地骑车走了,把郝沈梅一个人甩在后头。
葛凯森坐在车梁上,自始至终没说话,以他和妈妈的默契,她知道妈妈又有了想法。
回到家,葛辛丑先去父母屋里,把今天买的年货上交,没花完的工资也被葛泽中要去。
供销社买东西都是要开票的,年货也在眼前,葛泽中要一样样对账。
不管葛辛丑一家平时吃饭是不是单另做,既然没有分家,过年还是要跟父母一块过的。
葛凯森没有跟着爸爸进主屋,径直回了自家屋里,还没进门,就听见葛凯拓说得兴奋:
“炖大肉呢,就是先把酱炒成黑红的颜色,炒出酱香味,再往里加水,估摸着水能淹住肉就行,把有花椒、八角、桂枝的调料包搁水里,水开了后,让水多滚一会儿,再把切好的大肉块搁进去,大火滚一会儿,再改成小火慢慢滚,到筷子能轻松的扎透肉块,就算好了。”
说得好像他自己多会做一样。
葛凯森好笑,不用看,都能想象得出弟弟一脸的馋相。
“那炸麻花呢,麻花要咋做?”葛凯琳追问。
“炸麻花呀,这得要一大家子人忙活,就连你这么大的小娃子都得干活,差不多都是几家人凑伙干。麻花面得和得硬,炸出来才脆,和面就得要力气大的人。
两个人在大案板一人一头,用擀面杖把面团反反复复用力压,压得面团摸起来滑溜溜的反光,再把大面团切成小块,就能揉了。
把揉好的面切成面起儿,一个一个面起儿都要涂上油,堆在面盔里,就能开始搓麻花啦。炸麻花也讲究火候,油太热,麻花炸焦了不好吃,油不热,炸出来的麻花不香。
炸麻花是双手使筷子,也有技巧,使得好,炸出来的麻花溜直好看,使得不好,那炸出来的麻花就歪歪扭扭的,待客很没面子,咱爸炸麻花是一把好手。”
葛凯拓越说越带劲,连葛凯森进门他都顾不上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