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水妈直摇头:“不是,不是我的鼻子,是罐头鼻子?”
她这话让人更摸不着头脑:“罐头鼻子,你说清楚点,啥罐头鼻子?”
有罐头苹果罐头梨,还没听说过罐头鼻子的。
后来还是乔一水的邻居见老太太语无伦次,想要进屋给她倒杯水喝,也好清清脑子,凑巧发现屋里的桌上放着一瓶罐头,里面泡着个人鼻子,这才知道咋回事。
等公安局的人到了绪家堡,已经是中午了,费了一番功夫,才从一水妈那颠三倒四的叙述中,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人年纪大了,睡眠就少,天刚亮一水妈就醒了。
乔一水不在家,就她一个人,早饭也好对付,熬点米汤,热个馍馍,切点咸菜就行了。
她每天熬米汤用的水,都是用前一天保温瓶里没用完的热水,即能省点柴,也不浪费水,倒出后还能灌新烧的热水,一举三得。
保温瓶就放在里间的桌子上,她拿保温瓶时,发现桌子上多了个罐头瓶,心下奇怪,罐头可是稀罕物,不是家里有啥大事,自己根本舍不得买,这罐头是哪里来的。
她也没伸手拿,而是弯腰凑近去看,就见里面不像常见的苹果和梨子,而是浮着一块东西,再仔细看,才发现是个人鼻子。
当时的案发现场已被村里人弄得面目全非,公安局的同志就只做了笔录,拿走了装着鼻子的罐头瓶。
说完,绪向阳冷哼:“肯定是乔一水又在哪里得罪了人,或是偷了人家的钱,人家割了他的鼻子来吓唬他妈,要是不还钱,下一次就给送回个大号罐头脑袋来。”
他话音才落,葛随丑吓得打了个冷战,葛丁丑赶紧把葛随丑搂进怀里安慰:“你别信他的,这家伙一肚子坏水,看别人害怕他就乐呵,咱别着了他的道儿。”
葛随丑早些年调皮,没少和乔一水厮混,绪向阳和绪大江都曾揍过葛随丑。
“按说你家跟丑也和乔一水有仇,今个儿咋没看着他。”绪向阳忽然压低声音问葛丁丑。
他说这话是有缘由的。
乔一水拉着人赌钱,葛随丑跟着搀和,输光了家里的钱,这才被葛跟丑打断了腿。
第二天葛跟丑就跑到绪家堡,把乔一水摁进装满水的水瓮里,一水妈哭着喊着扯葛跟丑,再有邻居帮着把葛跟丑拉开,乔一水才被从水瓮里提溜出来,病了十几天才缓过劲。
葛丁丑没接绪向阳的茬,反问他:“你看见那个罐头鼻子啦?”
“啊呸,”绪向阳做出一副厌恶相:“那么恶心的东西,我咋会去看,这一辈子还嫌乔一水恶心我不够?”
“唉——”绪大江长叹一口气。
公安局的车开进绪家堡的时候,离家出走几个月的绪四武就在车上,是从前面的吉普车上下来的,嘴里反复念叨着“鼻子,鼻子”,绪大江问他啥意思,他没反应,就跟憨了一样。
公安局的同志说,绪四武是受了刺激。
绪大江问咋回事,人家公安局的人却不说,只说是要他配合调查一些事情,连他带村里另外几个人一块让上了卡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