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到了,王宝玉如期到了村部,当然是去找马顺喜安排一下办公桌。东风村的村部,也算是东风村的一个标志性的建筑了,以前是板夹泥的房子,后来改成了一排砖房,在土房遍地的东风村,很是惹人注目。
说起来,这也是马顺喜的功劳,不管怎么说,村部还算是一个比较像样的地方,王宝玉前两次去,也注意了一下村部内部的结构。
村支书迟立财、村长马顺喜、副村长田富贵各有自己的办公室,妇女主任叶连香由于工作特殊,要发放一些避孕药具,也有自己的办公室。会计张时趣和民兵连长龚向军共用一个办公室,其实也只是张时趣一个人用,龚向军很少去,也没他什么事。
剩下的两个大屋,一个是会议室,另外一个是各生产队长合用的办公室,王宝玉估计,自己多半就是和这些生产队长在一起。
王宝玉虽然对马顺喜心中有很大的法,但他毕竟是一村之长,而且还有可能马上就接村支书的位置,自己咋说也是马顺喜的手下,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因此,一大早王宝玉就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索,又揣上两盒大前门烟,想和马顺喜拉近些关系。
刚进村部,就听到生产队长的办公室里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顺子!天!管不上我可要跑了!”
“跑什么跑,管上!”
“等等,老子记得清清楚楚,四个皮球都出完了,你哪来的顺子?你狗日的偷牌吧?”
“嘿嘿,脑瓜不傻啊,你就只盯上我偷牌,咋不管管你家婆娘偷汉子?”
“操,我媳妇要偷也偷你爹!来,来,给他画两道!”
王宝玉拉开门一,里面烟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除了他以外,其余四个生产队长都已经到了,正叼着烟坐在办公桌上打扑克,样子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了,有的脸上画着王八,有的脸上贴着纸条,真是一派乌烟瘴气。
“他娘的,这群烂货,除了打牌,还能干点啥儿。”王宝玉在心里嘟囔了一句,赶紧关了门,被烟呛到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屋内的人正战到激烈时刻,也没人注意到王宝玉开门又关门的事。
王宝玉到了马顺喜的办公室前,礼貌地敲了敲门,没有回应,样子马顺喜还没来。这时,王宝玉觉得有些内急,就先到外面的厕所去方便一下。
啧啧,村部的厕所也比老百姓家的厕所要好,红砖砌成,上面有防雨的油毡纸,后面有一个大粪坑。这不像老百姓家的茅坑,四处漏风,拉个屎都冻得腚疼,小便都恨不得边尿边拿棍敲。
村部厕所最特别的是中间一道墙分开,分为了男女两个厕所。王宝玉向着男厕所走了过去,刚到厕所门口,就见一个人自言自语着走了出来。
“他娘的,拉着烟,抽着屎,也不能消除老子心中的闷气。”村长马顺喜嘴里叼着烟,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向外走,正和王宝玉走了个对面。
王宝玉挠着后脑勺,回味着马顺喜的话,可劲忍住了,没笑。说道:“马村长在这里呢!这是跟谁生气呢?”
马顺喜到王宝玉,先是一愣,随即尴尬地笑了笑:“没啥,早晨和你婶子吵了一架,一会儿你到我办公室,正好咱上午给生产队长们开个小会。”
马顺喜走了,王宝玉进了厕所,从砖缝里到马顺喜走远了,解开裤子,一边哗哗撒着尿,一边忍不住一阵大笑,口中自语道:“拉着烟,抽着屎,村长真有水平,佩服,佩服。”
尿完了,王宝玉心情畅快地走出了厕所,这时,女厕所里也走出一个人,是村妇女主任叶连香,王宝玉一愣,心想,这上茅房两人都一起来啊?要不说两个人好的尿一个裤裆,还真是这意思。
王宝玉暗骂:“这个骚狐狸,怎么哪儿都有她。”心里这么想,但还是笑嘻嘻地说道:“叶大主任,这么巧,您也在出恭啊!”
叶连香的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撇着嘴说道:“拉屎就是拉屎,还文绉绉地说什么出恭。王队长来报道啊!年纪轻轻,前途无量,以后还要多照顾你叶姐啊!”
“叶姐太客气了,我什么都不懂,还希望咱村最美的妇女领导多多指教。”王宝玉恭维地说道。
听王宝玉这么夸奖自己,叶连香脸上露出了笑意,嘴上说道:“没啥,以后有什么需要叶姐帮忙的,不用客气,说一声就行。”
两个人又客气了几句,一同回到了村部,王宝玉直接去了马顺喜的办公室,进屋后先是恭恭敬敬地给马顺喜递上一盒烟,然后才说道:“马村长,以后我王宝玉就是您的部下,您指哪儿我就打哪儿,您说咋干就咋干,咱绝不含糊。”
马顺喜对于王宝玉的乖巧,显得很满意,脸上也泛起了笑,不客气的将烟收了起来,用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道:“宝玉,你能来村部工作,都是我一再力挺,当初反对的声音还是很大的,在以后的工作中,一定要扎扎实实,勤勤恳恳,干出一番成绩,这样我的脸上才有光,才证明我的决定没有错。”
王宝玉心中一阵骂,明明是极力反对,却要说一再力挺,真是虚伪,但嘴上却颇为诚恳地说道:“马村长放心,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厚望。”
“生产队长办公室靠门的那张桌子就是你的,咱村的条件简陋了些,但不要影响了工作的热情,找时间让张会计给你配两把钥匙,这样随时都可以来工作了。”马顺喜安排道。
王宝玉点着头,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别管怎么说,毕竟这村部里有自己的一张办公桌,自己也是村部的一员了。
马顺喜站起身来说道:“宝玉,走,咱们去开个小会。”
王宝玉听话的跟马顺喜走出了村长办公室,马顺喜推开了生产队长的办公室,厌恶地用手在鼻子面前扇着烟,口中不干不净地说道:“你们这些狗娘养的,凑在一起就知道抽烟打牌,跟老子过来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