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骁看贾荃将矛头指向自己,不怒反笑。
众人看一惯冷着脸的永清郡王笑了,不禁浑身发毛,恨不得当场变成鹌鹑,将脑袋塞到胳肢窝里。
高中丞斜着眼睛看了龙椅上的皇帝一眼。
见皇帝脸色如常,他用胳膊肘碰了碰站在自己身边的肖梅,捏着嗓子小声道:“这贾荃要完蛋了。”
肖梅也想吃瓜,但奈何他站的位置太显眼了,只能垂着脑袋,也小声回复了高中丞一句,“谁说不是呢。”
二人小声交流之际,凤骁一脸坦然地张口。
“烟宁是本殿的未婚妻,崇阳侯是本殿的老丈人,本殿向着他们二人,你有意见?”
凤骁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与楼烟宁的关系,众人侧目之余,心中也不免唏嘘贾荃这是撞刀口上了。
贾荃哪里知道崇阳侯府和凤骁还有这样的关系在呢。
他心下一股不安冒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抬头,又见皇帝抿着薄唇盯着自己,当即心理压力倍增。
他结结巴巴道:“这……兴许那日我儿饮了酒……”
贾荃想厚着脸皮替自己和贾红眠挽尊。
但凤骁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他收敛起方才的笑意,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漆黑的眸子里迸射出可以洞察一切的目光。
“贾大人先别急着找补,不如先等本殿将手头上关于您和令子的小道消息说与众人听后,再想想怎么解释的好。”
说来也是巧,昨日红枫阁送来的密函中,正有关于贾荃一家的事儿。
凤骁凤眸微眯,不急不缓道:“六月十六日,虞部郎中贾荃之子于海都郡强抢民女,并打伤那女子家中父老,海都郡郡守茅大人按照大元律法将贾红眠带走,却遭贾荃阻拦,之后,贾荃利用自己在玉京的人脉关系,将贾红眠强抢民女一事压了下来,并将茅大人调离海都郡,调往滨州下面的苍兰县。”
伴随着凤骁的一字一句,贾荃与贾红眠父子二人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据本殿所知,贾红眠在别处也有相似的案底,已然不是初犯,贾大人,你还要本殿一一细数出来吗?”
凤骁说罢挑了挑眉,视线如鹰般犀利地向着大殿上站着的人扫过去。
或许先前有人会赞同贾荃的话,觉得凤骁有失公正,但在听了凤骁的话后,他们都低头缩肩的,生怕自己跟凤骁有目光接触,触了霉头。
地上跪着的贾荃哪里会想到凤骁知道这些事情。
他连忙磕头认罪,“郡王殿下,皇上,赏荷宴上的事情确实是我儿贪图崇阳侯府姑娘的美色,一时冲动,还望殿下和皇上开恩呐……”
贾荃把头磕的砰砰响,好像这样就能得到皇帝和凤骁的开恩。
皇帝看贾荃似乎是想磕死自己,不禁心疼起丞天殿的地砖。
他横眉竖目地瞪着贾荃,幽幽张口。
“现在招,还是去大理寺招。”
这话,便是要给贾荃机会。
贾荃的脑子,在这一刻开窍,他感激地望向皇帝,“我现在招!我现在招!”
他说罢,扭头看向站在后头的吏部尚书郭献。
郭献双手搭在身前,他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并没有要抬头的意思。
贾荃瞄了他一眼,心下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