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摸摸楼清客的头,又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道:“待明日我再同你细说此事,这会儿你先出宫去。”
再过一会儿,宫中就要开始巡逻了,到时候可就不好出去了。
楼清客不敢耽搁,她拿着腰牌,跟着九公主的贴身婢女去了宫门口,很顺利的出了宫。
出了皇宫大门没走几步,楼清客就看到平远手中扯着缰绳,朝着自己招手。
“清客小姐,快上车。”
楼清客环顾四周,上了马车。
平远将一个汤婆子递给她,道:“清客小姐,这城中盯梢的人太多,一会儿马车只能送你到崇阳侯府边上的巷子,你就得自己下来走回去了。”
楼清客点头,“多谢平远大哥,也多谢郡王殿下。”
马车很快就进了崇阳侯府外的巷子,楼清客掀开帘子下车,才走了几步,便看到楼四老爷站在后门那。
看到楼清客回来了,楼四老爷脸上露出笑意。
“可算回来了,走吧,陪父亲去正门扫扫雪。”
楼四老爷说着,将手中的扫帚塞到了楼清客的手中,而后领着她拖着扫帚慢慢悠悠地去了崇阳侯府正门。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楼清客没有多问什么。
她不用想也知道,‘父亲’会出现在崇阳侯府的后门,多半是太子殿下或者郡王殿下安排好的。
二人走到正门,侯府的小厮看到楼四老爷身后跟着个小姑娘,眼神中都带着打量。
楼清客回来时,府中并没有大肆宣传她是四小姐,因此崇阳侯府还有些小厮丫鬟不认识她的。
楼四老爷见状,便跟守门的小厮说了楼清客的身份,让他们日后都带着点眼睛,对四小姐客气些。
小厮们给楼清客行礼,恭敬地喊了声四小姐。
楼清客笑笑,让他们都起身。
楼四老爷看她似乎有些不大习惯小厮给她行礼,便道:“你自幼在清贫中长大,是父亲对不住你,但日后你要在侯府中生活了,你也应当早些适应起来。”
楼四老爷说话不急不慢,口吻着带着些操心。
楼清客听着眼眶发热。
从前在勤远伯府,母亲还没去世的时候,她也是被父亲捧在掌心上宠着的。
那时候满屋子的小厮丫鬟给她行礼,她都不会觉得窘迫。
可自从母亲去世,蒋姨娘上位,父亲苛待,她也就逐渐由大小姐变成了魏梦媛的丫鬟。
再也没有人给她行礼,反倒是她,时常要给旁人下跪。
楼清客的思绪渐渐飘远,楼四老爷看她盯着脚下发愣,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怎么了父亲?”
楼清客猛地回神,慌张看着楼四老爷。
楼四老爷看她眼底带着惊恐,又想起太子殿下说她在勤远伯府过的日子,心里也分外的不是滋味。
他和楼四太太都没想到,勤远伯人模狗样的,做的事情倒是猪狗不如。
他有些心疼楼清客,道:“没怎么,就是想跟你说,既然已经来侯府了,日后不管发生何时,你记住,你还有父亲母亲,还有侯府替你撑腰。”
楼四老爷这话,便是拿楼清客真真当做自家人了。
楼清客狠狠地点头,清丽的脸庞上扬起明媚的笑意。
“哒哒哒——”
忽的,街角响起了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