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你怎么会在这儿?”
苏姌防备起身。他不应该回府救火么?谢浔也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他怕她遇到雪崩,连府上的事也撂下了。她倒和别人在这冰天雪地,谈情说爱,私定终身?谢浔寒凉的目光则盯着宋淮安,宋淮安缩着脖子,瑟缩道:“小叔叔,对不起!但、但我不能辜负公主,我必须得娶公主……”“我让你滚出去!”
谢浔一字一句如冰棱,恨不得把整个房间都冻住。宋淮安不敢再说话,垂着头走出了房间。谢浔挥袖,门被一阵强风猛地合上了。“噗通”一声,震得人心肝直颤。宋淮安叫谢浔小叔叔?她怎么不记得谢浔有这门子亲戚?苏姌大脑飞出旋转,身体却突然腾空,被谢浔抱坐在了桌子前。谢浔坐在她身侧,一手揽过她的肩膀,一手抓住她握笔的手。他与她靠得极近,甚至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温度。谢浔呼吸一滞,微颤的话音落在她耳畔,“公主想和他写什么?写婚书吗?”
起初,谢浔对王江的话是持怀疑态度的。但刚刚在门口听到两人交谈,再看到苏姌身上单薄的衣服……一切的一切仿佛在证明那些传言。这女人真拿自己的身子做筹码?“臣竟不知公主这般恨嫁?”
谢浔讪然低笑,带着她的手洋洋洒洒写了份婚书。笔锋如刀,何来一丝温情?落款处写下了苏姌的名字,谢浔笔尖停在她名字旁边的空白处,“这里想写谁?嗯?”
苏姌被他的气场压得透不过气,手指想要松笔都不能,“放开我!”
“宋淮安不行!”
谢浔的声音忽而凌厉了许多,“你少再打他的主意!”
听到这儿,苏姌才想明白,原来宋淮安竟然是谢浔的人!什么方将军、刘大人都是障眼法。谢浔就是想让他们在朝堂内斗,宋淮安坐收渔利。他从始至终属意的都是宋淮安!苏姌没想到他这出其不意的一招,更不知道谢浔还有这么多隐藏的人脉关系。他隐藏至深,从上一世到今生苏姌都没看透过他。苏姌心中一股怒火上涌,蓦地抽出毛笔,直戳他的眼睛,“本宫要谁与你无关!”
谢浔抓住笔尖。墨汁顺着指缝滴滴落下,将婚书染得斑驳不堪。“公主怎样与臣无关,但宋淮安与臣有关!”
谢浔勾了勾唇,指尖爬上她水葱般的手指,墨色在两人指间交融。谢浔大掌扣紧,语气不容置喙:“他不过是个孩子,公主有什么事冲我来!”
苏姌吃痛,却咬着唇,倔强地不肯发出一点声音。谢浔讨厌她冰冷的眼神,避开她的目光,俊脸徐徐贴近耳边:“不如公主给臣服个软,臣可以和公主继续合作的。”
“你知道金矿这块大饼一个人吞不下,臣又不是什么贪心的人,嗯?”
谢浔循循善诱,另一只大掌抵住她的细腰,掌心的温热顺着脊骨直钻血液。苏姌猛地抬头,谢浔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她。极具占有性,但又隐约透着渴求。充满蛊惑的话音喷洒在苏姌的脸颊上,他又轻轻重复道:“臣其实不贪心的。”
苏姌迟疑了片刻,在琢磨谢浔的话是何居心。谢浔见她不再像刺猬,才松开她,将自己的披风裹在她身上。他慢慢帮她打着结,漫不经心道:“宋淮安不是公主用身子就能收买的,他是臣的侄儿,只听臣的!公主这般七窍玲珑心,何不试试别的法子,比如……讨臣欢心?”
谢浔嘴角挂着一丝闲适的笑意,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中。天地万物,包括苏姌也不过是他谢浔手中的一枚棋子。这谢浔竟然喜好猫捉老鼠的游戏?只是谁是猫,谁是老鼠还不一定……苏姌抵在谢浔胸前的手放松下来,指尖在他胸口打了个圈,“那谢大人想本宫如何讨你欢心?”
“是在榻上么?本宫陪大人睡一觉,大人分我金矿?”
苏姌玉腕轻轻一推,把谢浔推倒在长凳上,娇软的身躯俯贴下来,指尖绕着他的发丝,“也不是不行,咱们白纸黑字先写清楚,大人想玩什么花样本宫都奉陪到底!”
“苏姌!”
这个女人为了权利当真毫无底线吗?谢浔打断了她的话,一把抓起她作乱的手腕,“你把我当什么?”
“那大人又把我当什么?”
说到底不都是利益往来么?难不成谈情说爱吗?苏姌如猫儿一样慢慢爬向他,微红的眼尾中挑起一丝蔑然,反而更显的风情万种。谢浔张了张嘴,可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苏姌淡淡的体香包裹着他。他脑海中不受控地浮出她伏在身上的画面。谢浔呼吸加重,脊背紧贴长凳,攥紧拳头。苏姌却停了下来,近距离打量着谢浔紧绷的脸,“可是,大人的身体在拒绝呢!”
谢浔若真想同她行鱼水之欢,她主动靠近时,他为何气恼?身体又为何抗拒?所以,苏姌相信谢浔之前的话只是为了羞辱她而已。他对她咬牙切齿,又怎么会想与她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