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擎瞄一眼,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雪无声无息覆了一层又一层,窗台边角一块积厚得像松松蓬蓬的白糕,贺兰擎喝得没事人似。
南生啧啧几声。
贺兰擎目光投来,淡淡道:“不是管够吗?”
南生按按瘪瘪的钱袋,桌上一排空酒壶,咬着牙说,“银子早没了,赊人酒钱,要给人守店一夜!”
贺兰擎不知道听没听清楚,点点头说:“那我睡会儿。”他步子还算稳,一沾床榻,阖了眼帘入睡。
老板娘说了,自家陈年酿造,猛兽喝了不知不觉醉倒。
贺兰擎能喝多少,南生有数,接着轻手轻脚跟过去。
休憩的内室炕烧的热,南生解了衣服着一件单衣刚好,像滑溜的小鱼儿黏上贺兰擎。
她轻摸他的脸,棱角分明却柔和,怎么看都好看,一贯紧抿的薄唇在她掌心吐出温暖气息。
嗯,又痒又烫,直达心底。
南生心肝颤悠悠。
她想着,抱着会更暖吧,她这么想,也这么做。
真暖,比炭炉还暖和。
南生尽可能贴着他、粘着他,嗅着他清冽气息。小心翼翼置身他胸膛,南生两手险险压在榻边支撑自己,最大可能靠近,又不想弄醒他。
他面容沉静,眉宇已有淡淡川字细纹。
“唉——”叹气一半,她就心疼了。
贺兰擎一点不省心,这一路她都心疼。
亲亲他的眉眼、挺直鼻梁,贺兰擎没反应,南生肆无忌惮亲吻,灵活舌尖,游走他唇齿。
贺兰擎闷声哼了下,长睫微动,却没醒。
南生摒气,做贼似心肝乱跳,转念一想,除了正式婚娶,贺兰擎早就是她的,自己偷亲、偷摸,反而沾沾自喜。
想着想着她自个儿乐了乐,之前他揉她脑袋,南生差点没忍住扑他怀中。
天知道,她疯狂想他!
“贺兰擎,军中生活苦的要命,吃不好睡不好。”南生少不了抱怨,却只因心疼他,环住他腰身,南生下颌抵住他胸膛,指腹有意无意轻划他胸前肌肤,眸光由下而上,蓦地黑眸瞪圆,眼梢自然挑起一弯弧度。
因为贺兰擎缓缓张开眼睛,凝视的眸光柔软笔直,专注唯一。
无论何时,那追随的目光温柔,包容。
她鼻子发酸,心里却欣喜堪比一滩春水。小小涟漪漾呀漾,越荡越激烈,南生情不自禁凑过去。
嗯,好想欺负他——
“贺兰擎。”乖巧至极念他名字,字音绵长、润湿。
贺兰擎复而敛眸。
见他干脆闭上眼,南生心知再也骗不过。
贺兰擎岿然不动,她的呼吸、声音,气息、肌肤的温度,充斥、紧贴包围他,身侧双手不自主慢慢紧握。
南生手臂勾住他,轻飘飘软绵绵在他耳边呼气。
“别闹。”他语调不易察觉的一丝颤抖起伏。
“你早知道是我?”
他又沉默。
“你不说,还陪着我一起演戏?”南生拨正他两颊不依不饶,“说话呀!”
贺兰擎一瞥眼神投来,黑亮眸子微微水光闪动。
就这样看着她,看进她心里,看的她心一抽一抽的疼。
“好嘛,你生气归生气,气一会儿就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