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刚才完全可以一跑了之,为什么要现在在冰水里挣扎呢?
他鲁莽吗?他傻吗?
可能。
但是他的想法如此简单,以至于虽然他肌肉酸痛,心跳剧烈,但是终究冰水无法将他打败。终于,他带着仲久游到了岸边。
小男孩费劲地把仲久拖到岸边,这时仲久的两个伙伴也疾奔过来。其中的亚宁人阿杰上来就对小男孩一顿拳打脚踢,男孩已经没有力气抵抗,用手抱住头蜷在地上。另一个西方人立刻跪在仲久身旁,放他平躺下来,连按仲久胸口。几下之后,仲久吐了几口水,恢复了神智。
“够啦。。。停手。”还躺在地上的仲久挥挥手,制止了那位正在连打带骂小男孩的手下,“带他过来。”西方人见仲久缓过气来,赶紧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仲久披上,扶仲久半坐起来。阿杰这时把被偷走的钱包从男孩怀里拿出来,还没打够,又踢了男孩两脚。
“妈的!阿杰!我让你停手,你没听到哇!”仲久刚缓回来点,脾气就回来了。
阿杰不敢再违抗,赶紧把小男孩拖过来,同时把钱包递给仲久。
水完全打湿了仲久之前用发胶定型的卷发,现在头发完全拍在额前,异常的狼狈。仲久斜眼看着面前的男孩,男孩的情况更加恶劣一点—破衣烂衫,瘦小的身上布满瘀伤;乌黑的短发湿漉漉的贴着头皮,河水洗净了他脸上的煤灰,露出一张典型的亚宁人面孔,消瘦苍白的脸倒还有丝清秀,一双乌黑的双眼倔强的看着仲久,没有一丝恐惧的意思。
仲久吐了口口水,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没吭声,只是喘着粗气。
“妈的,“仲久慢慢的摇了摇头,”我看起来是要吃了你吗?!”
他看了眼手中的钱包,一甩手丢给了小男孩,“拿去吧,小老鼠。”
小男孩接住钱包,一脸惊诧。更加惊诧的是仲久的两个伙伴,其中的阿杰忍不住想制止仲久:“大哥,你。。。“
”你还好意思喊我大哥!”仲久恶狠狠地转头看向手下,即便半坐着还伸腿踢了手下小腿一脚,“大哥来,大哥去的,我刚才落水**的跑到哪里去了!妈的。。。”
仲久的两个伙伴立刻低下头,不敢再答话了,显然这个看起来像个混混,满嘴脏话的混血儿显然地位在他们之上—混血儿地位高于亚宁人比较常见,但是连旁边的西方人也毕恭毕敬确实少见。
这时远方传来警笛声,仲久转向男孩:“喂,小老鼠,”他摆摆手,“钱也拿了,还不快滚!等着警察呢吗?!”
小男孩看看仲久,又看看手中的钱包,转身撒腿就跑,旁边的人群也赶紧给他让开一条道儿。
跑了几步,男孩停下来,回过头,看着仲久,“洪月笙。”
“啊?”仲久没回过味儿来。
“我叫洪月笙。”小男孩重复了一遍,顿了顿,“我欠你的,有一天会还给你的!”说罢转身往远处跑走了。
“我靠,一个小老鼠还挺有志气!”仲久笑了笑,吐了口口水,然后看向他的两个手下:
“Hey,youtwoidiots!Youarejustgonnalet?Shit,youarenotevenasgoodasrats!(喂!你们两个废物,你们想让我一直浑身湿透坐在地上吗!妈的,连只小老鼠都不如。)”
两个手下赶紧道歉扶仲久起身,仲久一边起身一边不忘用手狠拍两个人的后脑勺。这时几辆警察也已经赶到,后边还跟着一个“机械之心”机动士兵,正靠着机甲后背的喷气装置一顿一顿的加速快跑跟着警车。警车停下来,一个亚宁人充当的警察边下车边喊着:
“出什么事了?!未经允许严禁聚众!”“喂!说你呢!还不赶紧离开!”
其他围观的群众看到警察便赶紧散去。
看到几个警察走过来,仲久看向身边的西方人手下:“Kevin。”
Kevin点点头,向亚宁警察走过,从怀中拿出ID递给警察,并交涉起来。
仲久似乎对赶来的警察并不在意,他摸了摸刚被板砖砸伤的额头,念叨了句:“喝!真妈的疼!”随后看向男孩远去的街道方向,夕阳正好从阴霾的云层中透过洒下一丝余晖,街道尽头的东方阁楼在冬日的斜阳映照下在混着泥和污水的地面上投下黑色的剪影,远处传来佛堂在日落时的敲钟声和僧人念经的喃喃咏唱。
仲久笑了笑,“介小老鼠有点意思。。。”
这时躲在旁边巷子里的一个身影观察着被警察和高大的机动机械之心包围的仲久,躲回到阴影中,抬手通过隐秘的通话器向同伴汇报:
“报告长官,诱饵任务失败。重复一遍,诱饵任务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