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越往北走越冷,大家穿的都是单衣,根本没有想到地域的差异,就算想到了也没办法,棉衣没地方去买。大家只能抱团取暖。在火车上熬了六天五夜,终于到了x市火车站,冻的瑟瑟发抖的一下车就感觉风夹着沙子刮过来,使人睁不开眼,这还是市区呢,可以想象那农场里只会更艰苦。
几个学生下了车就有人开始骂骂咧咧的,“娘的!就知道王超让咱们过来没好事儿,说的好听是锻炼咱们,他们怎么不来锻炼锻炼。呸!呸!呸!”说的太激动了一阵风吹来被灌了一嘴沙子。
旁边一起的同学指着他一阵笑,“哈哈哈——你看看你,吐出来的唾沫都糊在你脸上了!你消停点吧,谁让你不是主任的侄子呢。要是好事儿他能让给你?”
用袖子擦了擦脸,一脸丧气,“估计回去人家就升组长了,咱们就是跑腿的命……”
旁边的人拍了拍他肩膀,“行了都到这了,还说那些有什么用。估计来接的车都来了,咱们赶紧出去吧。”
他们一起出了火车站,外面有一辆大卡车等着,是专门过来接他们的,农场比较偏僻没有车过去。
他们上了车,那二十多个人后来也被解开了。大概是也知道就这样了,他们一路上都很沉默。
因为学生里就她一个小姑娘,权秀坐在车厢里,说实话还是很冷,她们三个还偷偷在里面穿了毛裤呢,幸亏现在的衣服都肥,看不出来。
其他人都坐在了后面的车斗里,还好车斗有帆布棚子,还能稍稍保点暖,也不用吃沙子。
车大概开了有半多小时,路上特别颠簸,一出了市区就是一望无际的黄土坡,竟然连户人家都没有!
权秀好奇的问旁边开车的司机:“叔叔,这里怎么都没有人家啊?这里离市区也不是很远啊?”
司机师傅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的路,“有人家的,你看不到,这边都是往下挖一个院子,房子建在坑里,就是挖的窑洞。这样吹不到风,还冬暖夏凉。”
权秀一脸惊奇,“还有这样的啊!那要是下雨怎么办,不就被泡在里面了吗?”
司机师傅闻言噗嗤一笑,“我们这边雨水少的很,就算有雨,下面有挖蓄水排水的井都没问题的。”
权秀点点头,“那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真是太厉害了。”这种院子她还从没有见过,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车子又行进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目的地,农场很大这周围几百亩都是农场的地,地里有人在干活,应该是在开荒。这里雨水少,只能种些耐旱的农作物。例如青稞、小麦、大豆、棉花、土豆、大枣等。
他们带人去办理了交接手续,还好人人都领到了铺盖和棉衣,虽然铺盖是旧的,棉衣也是破的,但总比没有的好。
办理好手续权秀三人借口逛一逛就出去了,薛明去找负责人了,权秀和权兴打听了一下,去了顾锦之他们被安排的住处,都是土坯房,新建的还不错,就是里面除了炕什么都没有。
他们兄妹俩看了看外面没有人,就敲了两下门,听到他们应声就推门进去了。
顾锦之父子看到他们俩很意外,“小同志,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这一路这三个孩子都很照顾他们,给的吃的明显比另一拨人好多了。
权兴不知道怎么说,权秀先开口道“顾爷爷,我叫权秀这是我哥权兴,我爸是权振林。”
顾锦之激动的向前走了两步,“你们是振林的孩子!怨不得我一直看你很眼熟,你长的真像你爸爸。你们怎么会去佛市?你们家不是b省吗?怎么成了从京城过去的?”
权秀笑了笑,“我们是出来串联的,我爸说我们既然出来了就到处走一圈儿。也去看看您,我们这次定的路线就是从n省到h省再到g省,目的地就是您家。”
叹了口气又道:“我们去了香橼镇,结果没想到您已经被定罪了,我们只好想了这个办法,一路护送您们过来,然后在这边想办法安排一下,尽量舒服点。”
顾锦之和两个儿子都一脸感激,顾锦之红着眼眶道:“谢谢你们,辛苦你们了,这么远的路,你们愣是跟着跑过来。我们欠你们家的太多太多了。”她爷爷是因为他们家死的,现在孙子孙女又冒着风险一路护送他们,这恩情是还不完了……
权兴挠挠头,“顾爷爷您别难过,我爸说了咱两家那可是世交,妹妹是这么说吧?”小声的和妹妹确认。
权秀点点头,“没错,从我爷爷那辈儿起就交好,咱两家可不就是世交吗。顾爷爷您好好的比什么都强,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顾锦之使劲点头,“好好好!我肯定好好的,这里看着不错,比住牲口棚好多了,我们会努力适应的,你们回去让你爸别担心,我这么大岁数了什么没经历过。”
权秀和权兴回到办公室那边,薛明已经在那等着他们了。回到给他们安排的住处,锁好门三个人直接进了空间,先大吃了一顿,又把给顾锦之三人准备的东西用麻袋装好。都是一些粗粮干货一类的,可以挖个坑藏好。还有一些钱票和常用药品,装在一个吕盒子里。
他们出来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三人赶紧去食堂吃饭,食堂里人还挺多,一看表才刚五点半,这边天黑的真早。
吃完饭他们就着夜色把东西送了过去,顾锦之看到这么多东西又是一阵感激。他们也不敢多留,放下东西就走了。
快要出了他们这些人的住处范围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咳嗽,和女人说话的声音,“老姚,你怎么样?这样不行啊,要不我去求求他们,给你借点药吃。你这都咳了半个月了肺都出问题了……”
另一个男人又咳了两声,“小云,我没事儿的今天已经还多了,比昨天咳的少了,他们估计也没有药,现在药品稀缺,这边这么偏僻很难弄到的。”
薛明听到两个人的声音浑身一僵。
权秀看出他的不对劲,推推他的胳膊小声问:“怎么了?你认识?”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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