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肆睡了吗?
从浴室出来,房间里的小夜灯还开着,门半掩,听到景肆在低声说话,模模糊糊听不清。
这么晚了,她还在和谁打电话?
周清辞轻轻往卧室的方向走。
“嗯我知道。”
“爷爷那边我是没法拒绝,但安排得是不是太频繁了?今年第三个了”
“嗯,好吧,下周我回去看他。”
周清辞走到门口,蜷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门。
景肆看到她,点点头,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明天再说吧,现在好晚了。”很快挂了电话,抬起头看周清辞,问她:“弄好了吗?”
“好了。”周清辞走到床边,“你要护肤吗景总?”
“今晚就不了,早点睡觉吧。”
景肆靠在床头,细软的发披在肩头,几缕碎发搭在锁骨上。
唇色泛着淡淡的粉,一双眼看着周清辞,眸色柔和,让人心都软了一大半。
周清辞挪着步子走到床边,掀开薄被躺着。
“那我关灯了?”
“嗯,关吧。”
啪嗒一声,视线变得黑暗,窗帘并未闭紧,一缕皎白的月光透了进来,银白色落在木质地板上,又为黑色涂上一点光影。
突然很安静,过了一会儿,又从窗外听到一点间隙蝉鸣,嘒嘒又嘒嘒。
周清辞翻了个身,背对着景肆。
过了两秒,觉得不舒服,又翻了过来,平躺着,对着天花板长长舒了口气。
景肆问她:“睡不着?”
“嗯。”周清辞唇抿得紧紧的,“睡不着。”
“我也有点。”景肆侧过身,一只手压在脸下,正对着周清辞,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来聊天?”
“好啊,聊什么?”
周清辞也侧过身,两人算是面对面了,虽然看不清彼此的脸,但能看清一个轮廓,眉眼稍一想想便能清晰。
黑暗中,景肆说:“我有一点点烦。”
周清辞未曾想过景肆也有烦恼。
很快又回过神来,她是人,当然有烦恼。
“怎么了?”
“下周我又要去相亲。”言语中多少有点无奈,“我爷爷的意思。”
“不能不相么?”
景肆摇摇头,“不能,前几年差点让我和一个男人结婚。”
“啊?”
“我的未婚夫。”
周清辞心口滞了一下,她都快忘了,景肆那样的家庭是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