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许攸一只手捻着胡须,站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笑,道:“公则先生所言差矣!”
“许褚将军是何等人物,怎会胡乱说话,既然这么说,想必是一早便猜到了此事。”
“这才有了现在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说法。”
郭图看见许攸也站了出来,顿时眼眸一闪,干笑一声,佯装悔恨道:“对对对!”
“此番是在下错了,许褚将军这等人物,自然与常人不同。”
“常人想不到的,许褚将军未必就真的想不到,是在下目光短浅了。”
周围的一众谋士、武将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搞懂这郭图、许攸究竟想干什么。但是有一点却是确定的。那就是郭图和许攸这两个人素来与许褚不睦,别看说了这么多的好话,却未必是什么好事。许褚的心中也有些警惕了起来。来到袁绍麾下这么久,他对这些谋士的性格、能力还是比较了解的。许攸和郭图这两个人是出了名的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从来都不肯吃亏。许攸还好,多少是有几分本事的。这郭图就差远了,说起谋略来不见他,搞内斗却是一绝。袁绍麾下这么多的谋士,他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位郭图。许攸紧随其后!袁绍也看着下方的许攸、郭图、许褚。别人不懂,他却是在第一时间就领悟了。如郭图之前那般,说出来虽然解气,但是真要如此争辩,他这个当主公的总不能真的就什么都不管吧。那不是等同于告诉所有人他默认针对许褚他不会管么?许多事情所有人都知道,没关系。可是一定不能说出来,若是说出来,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许攸此举深得他心,完全扭转了之前可能会出现的局面,他也好继续作壁上观,坐看事态的发展。“许褚将军。”
许攸对着许褚十分客气地拱了拱手,然后笑道:“在下是相信你的,相信你所推论的一切。”
“不过……”说到这里,他略微顿了顿,然后道:“不过,既然许褚将军有如此之才,可以未卜先知,神机妙算,预测未发生之事。”
“那不妨请许褚将军说说,董卓死后,长安会如何,大汉又会如何呢?”
他看着许褚,脸上带着几分戏谑。在这最后,他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表面上是夸赞,其实是在捧杀。先将许褚捧到那个高度,然后再用这最后一个问题来刁难许褚。许褚答不上来,之前他所吹捧的一切,包括许褚之前与袁绍说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言就不攻自破了,也就坐实了郭图所说的话。至于答上来怎么办?基本不可能。未卜先知?又不是神人,怎么可能知道还未发生之事。就算是胡乱编造,他也可以趁机从中找到破绽,从而反驳,到了最后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袁绍、郭图以及在场的一众谋士大多数也都看出了许攸所想,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许褚在袁绍麾下除了赵云、典韦之外,素来不与任何人交好。甚至对于那些前去讨好、巴结他的人也是一样,完全置之不理。这是许褚的要求,袁绍想要看到的。许褚一概全做了。这让不少想要投机取巧的人心中都对许褚怨恨不已。现在见到许褚被如此刁难,他们当然要幸灾乐祸。只有在谋士一方末席的郭嘉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许攸的歹心他当然是看了出来的,说出未发生之事,别说是普通的谋士了,就算是他郭嘉也未必能有绝对的可能说准,要令这么多人信服也就更难了。以许褚的能力自然是不行的。而许霄……就算能,可是如今事发突然,现在又怎么能告知许褚呢?郭嘉下意识地又想帮许褚解围。即便他知道,他这样做定然会招来不少人的怨恨。他出身自颍川的一个落魄的寒门,出身不高,可经不起这些人的联合针对啊……在这一刻,郭嘉真的从心底里感受到了,许霄的酒虽好,却也不是那么好喝的。然而,就在他准备出面时,他忽然之间发现许褚是一脸的淡然,丝毫没有慌乱之色。这让他的心中产生了一个荒诞的想法。莫非……许褚还真能说出个弯弯绕来?郭嘉停住了脚步。只见许褚神色平静,双眸之内波澜不惊,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这让郭嘉不禁想起了许霄,在谈及一些事情的时候也是这般。真不愧是兄弟俩啊,竟然能如此之像。他又怎会知道,这个可是许褚不知道模仿了多少次才学到的。“要预测长安之事,倒也不难。”
许褚淡淡地道。许攸、郭图两人闻言,眉头都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但是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不难?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倒是要看看许褚能说出个什么来。这此可不能用天机不可泄露也这样的话糊弄过去了吧。不过,在表面上,他们还是十分客气的,“那还请许褚将军直言。”
许褚道:“如今,长安虽已落入天子和朝中大臣的掌控之中,西凉军的几位大将李傕、郭汜等也都放弃抵抗,但局势却依旧不稳,我料定会发生一起极大的变故。”
“这场变故,将波及到整个大汉,影响到天下间的每一个诸侯,包括我们!”
变故!听到这两个字,许攸、郭图等人都是脸上一怔。他们本来是要看许褚出丑的,没想到许褚还真煞有其事地说了点事。不过,他们的心中却依旧不信邪,接着问道:“许褚将军可言明,究竟是何大事?”
袁绍紧紧地盯着许褚,不愿错过许褚说的每一个字。原本,他是想看许攸、郭图打压许褚的。毕竟,许褚最近的势头确实是有些猛,是该打压一下。可是现在,他已经完全被许褚所说的这一场可能会影响到天下的变故所吸引。郭嘉却是一脸轻松。只是听了个开头,他便已经知道,此事他不必担心了。这话一听就是许云逸说的。影响天下的变故。说起来,他也正有些好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