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安南的好同志,柯西金上校。这位上校就是苏联在安南的军事顾问团团长,位高权重哪。黎总书记起身迎接,跟上校拥抱,就像一头还没有完全进化成人的公熊跟一只瘦骨伶仃的猴子拥抱一样,多少有几分喜感。上校是纯正的哥萨克血统,身高两米二还要多一点,体重也超过了一百二十公斤,真难为他还能在如此狭窄的防空洞甬道中走得那么快,那么灵活。上校还带着哥萨克式的坦率,开门见山的问黎总书记,战况怎么样了?黎笋只是含糊的表示遭到华军突然袭击,损失不小,但一切尽在掌握中。完了,总书记不忘正事——要援助。
“我们需要更先进的防空导弹来限制华国空军的活动!我们需要更先进的战斗机来抗击华国空军!我们需要‘龙卷风’式火箭炮来对抗华军的炮群!我们需要······”
柯西金上校浓眉情不自禁地拧了一下,又来了!打从与华国交恶后,河内就抓住一切机会向他们要东西,要钱,要物资,要武器,要飞机,什么都要,恨不得把苏联的国库搬空!见鬼,苏联怎么就找了这么一帮穷鬼做盟友!?苏联家底再怎么殷实也经不住这么多穷鬼白吃白喝吧?不过,苏联在这场战争中的角色是什么?是往沼泽里灌水的担水工。既然华军一脚踩进了这片烂泥潭,苏联当然要努力往烂泥潭里灌水,使华军抽不出身来,不把他们耗死也得耗掉他们半条命!就冲这一点,狗粮还是要发的,要不还有谁愿意跟在你身后做狗啊,人家一天到晚冲北京狂吠图的是什么?不就是一包狗粮嘛!上校拍胸口表示:“总书记放心吧,我已经把你们的情况报告给上头了,上头对此十分关心,已经有一批武器开始装上飞机,很快就能运到金兰湾来······苏维埃联合共同体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社会主义大家庭的成员的,让我们携手并肩,狠狠打击华国修正主义者!”
黎笋挤出一丝笑意:“那真的是太感谢苏联老大哥的无私援助了······只是不知道我们急需的战机,能不能紧急提供一批?”
柯西金说:“三十架米格27‘鞭挞者’,三十架米格25‘狐蝠’,够不够?”
黎笋大喜,这些可都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战机之一啊!尤其是米格25,那闪最般的速度让世界为之震惊,有了这么多先进的战机,还怕收拾不了华夏空军?只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苏联人提供给他的飞机都已经开始落后了,连枭龙都打不过,更别提沈飞刚刚交付第一批的歼-12a“天隼”了!歼-12a其实就是f-14“雄猫”的翻版,沈飞这几
年连老命都豁出去了,在歼-13原有的技术基础上融合了f-14的设计理念,再加上海外特工不惜代价搞回来的技术资料,终于仿制出了第一批“雄猫”。这批飞机从去年一月开始交付给空军,一共十六架,有四架留在北京军区,还有十二架到了这里随时准备参与制空权的争夺战,到目前为止已经干掉了一架米格25和两架米格21,自损为零。凭心而论,歼-12a在机动性和速度等方面跟原装正版的f-14相比还有一段差距,毕竟这是仿造的,很多细节还没有来得及完善,但是胜在导弹先进,火控系统先进,一招鲜,吃遍天,安南人觉得很牛很厉害的米格飞机遇上它们只有被捶的份。
开打已经半个小时了,作为中低档战机的枭龙已经战果丰硕,就连仿自f-105“雷公”的飞狼式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也取得了击落六架敌机的战果,而军方寄予厚望的歼-12重型歼击机还是躲在后方不肯露面,只是偶尔收拾几米漏网的小虾米。倒不是对它们没有信心,而是有两个重要原因:一是它们毕竟是去年才交付的新型战机,尚未形成战斗力;二么,就是它们必须为同样是去年才交付空军的第一架大型电子预警机“天空哨兵”护航。“天空哨兵”每架的出厂价就达到了令人惊掉下巴的三亿三千万美元,空军勒紧裤头带过日子,海外华侨还捐了不少钱,七凑八凑也只凑出买三架的钱,一架在北京军区,一架在沈阳军区,主要就是防范苏联,还有一架就在这里了。这位哨兵有身价是如此的惊人,万一有什么损失,空军司令还不把相关责任人给活剥生吞了啊?于是还没有真正完成战斗力但极为先进的歼-12就心不甘情不愿的担负起为它护航的重任了。应该说选择歼-12为“天空哨兵”护航是再正确不过的了,就在刚才,一架米格25凭借自己高空高速的优势朝预警机逼近,整片空域的枭龙都拿这架米格没办法——追不上,也飞不了那么高,可是一架歼-12迎头一枚“蝰蛇”就把它给揍了下来,毫无压力。要是刚才为预警机护航的是枭龙,后果如何还真不好说。
当然,作为共和国最锋利的翼刀,歼-12是绝对不甘心只给预警机作陪衬的。就在黎总书记和柯西金讨价还价的时候,六架歼-12保护着两架跟大肚婆似的的轰六杀了过来。现在安南空军的战斗力少说也被废了一半,仅有的两架可以威胁预警机的米格25一架还在跑道上就被精确到点的火箭炮炮弹大卸八块,还有一架被歼-12一枚导弹打成碎片,就凭那些还以机炮格斗决胜负的米格21,想冲破枭龙的重重拦截去攻击预警机?简直就是做梦!再说了,虽然它们是调走了两架,但不是还有六架在嘛。想动预警机?没那么容易!
“我的上帝佛祖安拉啊,战争真的是太残酷了!”
歼-12中队队长刘玮上尉看着一片火海的河内“失声惊呼”。之所以要加个双引号,是因为他的惊呼听起来很像、很像幸灾乐祸。
副队长韩杰中尉狞声说:“更残酷的还在后面!这些不过是热身运动而已!”
刘玮笑:“是雷霆么?这么大一颗砸下去,任何一座城市都会变得面目全飞的。瞧,那些擅长低空突击的飞狼都开始退场了。”
韩杰说:“不退场能怎么样,到时候很有可能会连他们一起吹上天去的!”天空中电光连闪,上百发炮弹在飞机下面三百米处爆炸,所产生的气浪冲得飞机颠簸不已。刘玮二话不说,把飞机拉高一点,让他们吃屁去。没有导弹打上来,因为河内防空部队的雷达要么被炸成零件了,要么被迫打包藏了起来,要不然只要一开机,马上就会被反辐射导弹炸上天的。看来空军的头炮打得还真不错。河内城中出现两条长达十几公里的火龙,蔚为壮观,那是前面的轰六机群用燃烧弹深耕密植的成果,想必安南人一定觉得自己此刻如同置身于地狱中吧?地狱?太夸张了吧?至少目前这水准离地狱还差那么一点半点,等这两架新轰六把炸弹丢下去后你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地狱了!
安南防空部队的防空炮火打得更猛,高机子弹在空中形成世界上最为壮观的流萤飞舞的美景,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壮观更美的了。可惜,都够不着机群,以其说是在抵抗,还不如说是在向天空中的机群证明自己依然在战斗。刘玮懒得理那些高炮群,犯不着冒着战机被击伤的危险去清除它们,反正这两枚炸弹落下,一切都将化为乌有。通讯频道里传来预警机的声音:“天隼请注意,三点钟方向有三架敌机正向你们逼近,速度为一点二马赫,距离六十公里,两分钟后将进入你们导弹的有效射程!”
刘玮马上来了精神:“明白!天隼1、天隼2跟我来!”
通讯频道里哀声一片:“老大,这不公平!”那三架战机才不管你公不公平,排成单箭队形直扑三点钟方向。六十公里对于现代战机而言,实在是一段短得可怜的距离,开足马力的话两三分钟就到了,三架歼-12只是拐了个弯就放慢了速度,“天眼”雷达扫描目标,三个高速接近的光点马上就出现在屏幕上了,是米格19,跟歼六同一水准。看样子安南空军被打得够呛,为
数不多的先进战机消耗殆尽,只能拿这种落后的飞机来充数了。刘玮皱了一下眉头,妈的,这破飞机还不如一枚导弹值钱呢!狗屎,安南臭狗屎,要赌也得多准备一点赌本吧?进赌场还不带钱,这赌品,够呛的!他恨得牙痒痒的,真想下命令不许用导弹,用机炮将他们打成肉馅算了,但是大队长大人是下了死命令,不许拿飞机去冒哪怕一丁点风险的,一架三千六百万美元,别说被击落一架,就算是挨一发子弹坏了哪个零件,他老刘赔上一年工资外加当掉裤子也赔不起哪!算了,安南猴子,算你们不走运,要是老子开的是歼六或者歼七,不,哪怕飞狼或者枭龙也行,都要跟你们好好玩玩近距离格斗的,可惜这是歼-12······老子哪里敢拿它来冒险啊,让我们头知道了,不用蘸酱油不用抹盐巴,一口就能把我给吃了!还是拿导弹招呼你吧,也好让你们长点记性,记得下次一定要把什么米格25、米格27拿出来!不过你们恐怕是没有下次了。
算来算去,刘上尉觉得一架飞机再加上一名飞行员勉强够一枚导弹的钱,用导弹招呼他们虽然没什么赚头,但也不至于吃亏,那就用导弹好啦!他看了一下火控系统,嗯,导弹预热完毕,状态极佳,安南猴子,受死吧!
那三架破米格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死神大爷列为vip贵宾了,还在高速接近。总书记就在下面,他们不能退,哪怕是连人带机一起撞过去也要把那两架明显来者不善的轰炸机给撞下去!三架米格19作着灵活的机动动作,尝试从低空突过去,这是他们对付b52常用的战术。只可惜,今晚这些战术都失效了,距离那三架轰炸机尚有三十多公里的时候,三道火蛇迤逦而来,又是该死的“蝰蛇”!三架米格紧急规避,领头那架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了,在这危急关头竟然一点也不乱,迎着导弹来袭方向直冲过去,一个漂亮的横滚,尖啸的导弹带着死亡气息从机腹下擦过,成功了!当然成功了,所以他比另外两名飞行员多活了三秒钟。那两名实战经验远不如他的飞行员闪应稍慢,“蝰蛇”就一头扎入了单薄的机身,连人带机瞬间化为一团绚丽多彩的烟花。没等他擦一下冷汗,更不容他去判断袭击来自何方,那枚失的的导弹在空中拉出一道一百八十度的弧线,亲了这架硕果仅存的米格的发动机进气口一下,整架战斗机当即被大卸八块。他们的遭遇并非特例,由于没有预警机提供预警,绝大部分米格战机一升空立即被锁定,接着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冷箭击落,一名名经验丰富的飞行员死不瞑目。
刘玮撇撇嘴:“就这
样完啦?不过瘾。亲,再来两架呗!”
米格没有再出现,保密频道里倒是传来了轰炸机机长的声音:“雷霆即将落下,各机组请作好准备!”还在耀武扬威的歼-12就像被人用火柴枪打了一枪的小鸟似的有多高飞多高。你要是去问他们:“不就是两枚炸弹嘛,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吗?”他们会揉着鼻子告诉你:“你妈的,那也得看看是什么炸弹吧!像那种半吨重一枚的老子保证不皱一下眉头,可是这两枚炸弹重量可是达到了八点五吨啊!要是不小心一点,搞不好连你一起报销!”
两架最新改进的轰六远程轰炸机各自锁定了目标,一号机组的目标是一座地下军火库,二号机组的目标是防空火力最猛烈的“猪”地区,据说安南总书记就躲在那里。安南防空部队好像知道要大难临头了,高射机枪高射炮玩命的打,就连帮不上忙的步兵也不顾一切的拎着ak步枪对着高空的飞机狂扫。一两支步枪想要击落一架飞机那简直是做梦,但要是一两千支一起对空扫射,那么,这样的火力密度就不容轻视了。只可惜人家都在一万六千米高空中,那些子弹都浪费了。两架轰炸机有点吃力的作了一个不算规则的盘旋,仪表亮了——激光点找到了!火控员毫不独犹豫的按下电钮,沉重的炸弹从挂架脱落,沿着看不见的激光束像巨陨一样砸向目标。正在疯狂射击的安南防空部队和步兵们看着那两枚大家伙呼啸而下,都有一种昏眩的感觉:我的天,这么大一颗,就算不爆炸,砸也要砸死好几十人吧?这么大一枚,里面该塞了多少炸药啊!不少人扔掉了武器撒腿就跑,更多的人加倍凶猛的开火,祈求上苍垂怜可以在高空中将这两枚炸弹打爆······
这样的几率未免太低了一点,好几夹炮弹打上去,那两枚炸弹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在自身重量和地心引力的双重作用下越落越快,炸弹尾翼越旋越快,声音越来越刺耳,等到它们落到千米低空的时候,那声音已经不堪入耳——像刀子一样扎得你耳膜剧痛,不少人耳朵都被搞得失聪了。最后五百米······听不到声音了,因为炸弹落下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音速,听得到才有鬼!重达八点五吨的炸弹像牙签戮豆腐一样轻而易举地穿透了防空火力构成的弹幕,地面那些奋战到最后一刻的士兵唯一的选择就是撒腿就跑。可惜,为时已晚——
炸弹轰然落下,攻击地下军火库那一枚可能安装了钻地弹弹头,把混凝土重重的砸穿,轰然巨响中,坚硬如钢的混凝土地板寸寸龟裂,地面剧烈震动,不少正在逃跑的人两腿一软,一跤摔倒。而
攻击地面目标那一枚则很不争气的在地面上摔得四分五裂,再一次证实了华军装备低劣这一事实。大量冰冷的液体从弹体中飞溅而出,方圆几百米内的气温一下子降到了冰点——难度华军在炸弹里灌的是冰水,想给他们降降温?这也太友爱太仁义了吧!这还不是最离奇的,最离奇的是那些液体轻飘飘的,飞撒在空气中就不落下了,汽化成乳白色烟云。烟云团见风就长,急剧膨胀、蠕动,像一头饕餮巨兽一样贪婪的不知饱足的吞噬着有限的氧气,向四周野蛮地扩张。目睹了这一幕的安南人民军战士都觉得从脚底伸起一缕寒气,一直窜到脑门。他们面无人色,使出吃奶的力气向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冲去,没有人会天真到认为华军费尽周折把这两枚巨无霸送到河内上空仅仅是为了给他们做一场烟幕表演。只可惜,他们明白得太晚了。数秒钟后,数吨空气燃料炸药与氧气充分混合,形成庞大无比的云团,沉沉压在空中,接着,悬浮在空中的雷管点火,再然后······
没有然后了。地面一片电闪,桔红色电光闪得人们睁不开眼,暗红色火球在雷霆霹雳的巨响中冲天而起,顿时地动山摇!仿佛是如来佛祖开天眼观凡尘,觉得火球太过嚣张了,伸出他老人家法力无边的神掌,虚空摁住了火球把它往下压,压得扁扁的,火球暴怒,加倍凶戾的蠕动,膨胀,爆炸波携带着数千度高温的火焰以四倍音速向四周层层辐射,杀伤半径内天崩地裂!亡命狂奔的人群在火光一闪间就被爆炸波吹得无影无踪,什么自行高射机枪,什么自行高射炮,什么导弹发射架,什么雷达车,还有什么用沙袋甚至用一袋袋大米——共和国送的——垒起来的掩体工事,在这样的爆炸面前根本就是纸糊的玩具!爆炸波海啸一般狂冲而来,掩体像一堆草木灰一样飞散,重达十几吨甚至二三十吨的自行高射机枪、自行高射炮、导弹发射车和发射架,还有雷达车,被掀起半空撕得粉碎,里面的导弹子弹炮弹狐假虎威的纷纷爆炸,为这场规模空前的烟火表演增色不少!这样一枚炸弹落下,威力不亚于四十吨高纯度tnt,方圆一千米内成了月球的表面,再也没有哪怕一丝生命的波动。而深藏在二十米深的地下的军火库的殉爆更是惊天地泣鬼神,几乎把半个河内给炸上天去了。
雷霆万钧之后是死一样的寂静。安南军都被如此恐怖的威力吓倒了,一时间失去了思考能力。就算还能思考,他们想得最多的恐怕也不会是报仇雪耻,而是:原来北京发怒的后果竟是如此的可怕!我们为什么要去招惹如此恐怖的邻居,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他?
总书记突然怒吼:“还击!还击!把我们的地对地导弹全部打出去!把我们的远程火炮炮弹全部打出去!把我们最精锐的特工全部派出去!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北京为他们今晚的所作所为付出血的代价!把他们的边境城市变成一片火海!”
阮隆少将苦笑。还击?怎么还击?人家的攻势才刚刚开始哪!望着被烈焰烤得通红的天空,少将心中苦涩,闭上眼睛默默祈祷:“神啊,求求你保佑多灾多难的安南吧,不要让我们被毁灭!我以一个卑微的子民的身份······求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