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青玑有些不甘:“婢子还就不信了,这邺都城就没有不卖我们竹子的店家了!”
“就算是有,我们可有银钱去买?”衣熠自嘲一笑:“老丈说的对,小虎是好孩子,我们不能害了人家。”
衣熠说完,便在青璇的搀扶下起身,走向了院外的马车。
青玑无奈的看着木门,用力跺了跺脚,扭身也追了上去。
夕阳的余晖投射在这主仆三人的身上,只衬得她们的神色越发的沮丧,脚步也越发的沉重起来。
回家的路上,衣熠的脑子里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来,她有些看不懂了。
第一个让她看不懂的,便是藤和斋。
他家是邺都城的老字号,信誉也高,声誉也好,接触的达官贵人也多,每日的进项更是可观,并非是那种为了贪图她的四两银子而与青玑、王炳在众人面前做下影响声誉之事的。
她也想过是吴家在后面捣鬼,可要说起来,吴家也不过是这几年靠着王议郎才在邺都城慢慢发展起来,跟藤和斋所依仗的势力相比,那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他怎么可能指使得了藤和斋的掌柜呢?
再就是曹家兄弟。他们说是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受了报应。这报复她们的人难道指的是吴家?
这也有可能,可邺都城的人都知道是因为她,吴家公子才进了大牢,那为何在瘦脸汉子要告知幕后人姓名时,胖脸汉子竟会出口喝止,脸上浮现紧张之意?
他在怕什么?难道是在怕吴家?
可吴家说到底也不过是家镖局,虽然靠上了王议郎这棵树,可这王议郎却只有个好听的名,并无实权,也就是棵空心树罢了。
难道他会为了吴家,特意上个折子去向圣上控诉这对曹家兄弟?
未免有些太过小题大做了。
最后就是罗老最后与她讲的那些话,那里面确实有很多都提醒到了她,更让她觉得幕后之人并非是吴家这么简单。
第一点就是罗老让她好好想想在这邺都可都得罪了谁。
他问的是都,那就说明她不止得罪了吴家,还曾在不知不觉中得罪到了别人,这个人的势力比吴家要厉害的多。
第二点是全城的店家都不能照应她的买卖。
暂且不说那些小商铺,就说这邺都城内的几家老字号,在他们的背后可都有着了不得的大人物给他们撑腰,那可是她万万开罪不起的。
而能号令到这些人,那绝非是吴家这种小商户。他要么是一个能号令这些大人物,且权势极为滔天之人;要么就握有这些人的把柄,让人极为敬畏之人。
第三点是罗老又说她得罪了此人,那日后在邺都过活都很困难。
若要让她在邺都城待不下去的人,那就更不会是吴家了,她打破了吴家的期望,相对于将她赶出邺都城来说,他们更希望她能为吴家公子偿命。
可让她过的困难,也并非是易事,虽然她的铺面暂时无法开张,但她现在可是在帮宋何查案,虽然叶飞飏已经给了她们些银钱,可倘若她再拉下脸来去向宋何讨要,他也必不会眼见她们无米下炊,多少会相助些的。
只是又是谁要如此针对她呢?而她又是在何时得罪了这人呢?
衣熠想到这,不由伸手捏了捏额角,又长长的叹出口气。
只一个吴家,就已经让她疲于应付了。现今又不知从哪冒出了这么个棘手的人物,不知宋何的这面大旗还能不能帮她挡住这些无妄之灾。
“姑娘,我们到了。”车厢外的青璇轻轻唤了一声,而后车门便被打了开,迟尉微躬的身子出现在了马车外。
“迟哥哥。”衣熠见了他,轻轻笑了起来。
还好,她并不是一个人在扛着这一切,她的身边还有迟尉、陈珂几个帮忙,还有青枢几个忠心的婢子们。
有他们守护在她的身边,就是再大的风浪,她也会熬过去的。
青枢伸过双手,扶住衣熠一边的胳膊,好让她下来的时候更轻松些。
在迈下马车的那一刻,衣熠却突然顿住了。
等等!守护?
衣熠眼光一闪,她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