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制服男子的威严愤怒的声音传出老远。
“查!”
“给我查!”
“这里所有人都给我查!”
“专案人员,马上撒出去。找!”
高高的金马河桥上,站满了看热闹人群。
虚弱的滴答艰难的从金铎赢痩的身后探出脑袋,涣散的眼睛里尽是复仇的快乐。
金铎悄然退出人群,肩头背着蛇皮口袋,手里拎着大包,目不斜视往西方走去。
“劳改犯,你去哪?”
“这里不能住了吗?”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找新窝子?”
烦人的小雨依旧下着,一大一小两个瘦瘦的人在淅沥的道路上一前一后的走着。
笔直的天府大道不见尽头,通向灰蒙蒙的天际。
灼人的雨,滴答滴答的不停的下!
“劳改犯,你怎么不和我说话?”
滴答跟不上金铎的步伐,大声叫喊:“劳改犯。我告诉你,我知道火车南站货运站的入口,可以直接扒火车去任何地方。”
“我还晓得咋个去捡破烂。我还晓得哪家废品收购站的价格高。”
“我,我现在被打断了手,最好要钱。一天肯定能要到一百块。”
滴答越说越快越说越急:“我啥子都会。我不会拖你后腿!你放心嘛。我真的啥子都会的。你相信我。”
“你去摆摊,我给你当串串。和你演双簧!”
“你去偷东西,我给你把风!”
“你要是被抓了,我给你顶包。我不怕的。”
金铎依旧不回话,脚下速度却是没有丝毫减慢。
滴答慌了,快步变成小跑。
突然,滴答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昨天被打松的牙齿又掉落两颗,血流满口。
“劳改犯!”
“你不要把我丢了。你龟儿子要丢我,为啥子昨天又要救我。”
“你让我死了撒!”
滴答一下子发泄出来,不顾身上剧痛,哭着大喊,撕心裂肺。
“哥!”
“哥!哥哥!”
“我啥子苦都吃得下。我真的啥子苦都吃得下。你不要不管我嘛。我好累好怕哦。”
身上的伤比不上心头的痛,滴答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脑袋重重磕着稀脏的地。
在滴答心里,早已把劳改犯当做自己最值得信赖最值得依靠的人。
虽然跟劳改犯不过只相处了四天,但他在劳改犯身上却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
虽然劳改犯跟自己说的话不超过十句,但劳改犯却是愿意把分馒头给自己吃的第一个人。
也是这个劳改犯,帮自己出头的第一个人!
忽然,滴答的眼前多了双破烂沾满了稀泥的鸿星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