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赫听见自己的声音近乎无力的妥协,“那你,不要做傻事。”
“不会的。”
他怎么会这么想?白钧言迟钝的思维觉得有些奇怪。
“嗯,我明天去美术馆找你。”
“你明天先不要来,明天可能会很忙,”明天是周末,白钧言说:“可能没工夫理你,我不想让你在旁边干等着。”
“没关系,我去图书馆……”李赫说着,意识到白钧言可能是不想见自己,停顿住了,“那我给你打电话,你不要不接。”
“嗯。”白钧言说拜拜。
他挂了电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上还有几滴水珠,冷水泼的脸,此刻泛着红。
他冲了澡,躺在床上。
李赫的最后一条消息是:“晚安,钧言。”
白钧言问他回去了没。
“刚回家。”
“那就好,我睡了。”
关了灯的房间里,白钧言闭着眼,不知从哪里飘来的巧克力味,萦绕在鼻间。
小时候,他和昭昭念书的幼儿园,会发一种巧克力奶给所有小孩,白钧言很爱喝,昭昭有时候会让给他:“我不爱喝这个,给你喝吧卷卷。”
他傻,他那时候以为任昭真的不喜欢喝这个呢。
因为一天喝太多,还闹了肚子。
李赫这个人,外在就很像那种巧克力奶,甜,苦,流动的。
亲一下鼻尖,还没有他家猫舔他脸胆大,虽然不知道他下一步是想干什么,因为白钧言在事情发生前就害怕得逃脱了。
他害怕,不是因为这件事恶心,正是因为他没有感觉恶心,只是震惊,震惊之余还有其他的感受,以至无法思考,开始觉得荒唐,所以跑了。
难道自己是双性恋?
白钧言跟任昭认识这么多年,从来没怀疑过,自己性向其实可能也有问题。
就好像说,假如李赫是个大美女,大美女这样亲一下他,白钧言可能也会有些感觉的,哪怕他内心深处讨厌这个人……
白钧言痛苦地把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不能再想了,自己好像陷入悖论了。
翌日,李赫先给他发了消息,常规地问他早上吃了什么。
“烤冷面。”白钧言的心情比昨晚恢复了一些活力,他已经把自己安慰好了,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被猫舔了脸,洗洗干净就好,口水又没有毒。
“大早上就吃这个?”
“早上不吃这个吃什么?我加了生菜和蛋。”
白钧言面无表情地坐在了岗位上:“我要上班了,不聊了。”
周末惯常很忙,来了新的实习策展人,因为关泽前两天刚离职,说是要出国继续深造,一个月前就提交了辞呈。
白钧言要带这个实习生。
坐在他对面的文哥敲了白钧言的微信:“是不是有人买那个黑色的雕塑?那个艺术家终于回我邮件了。”
“嗯?”白钧言打字回,“《腐烂》那个雕塑吗,他怎么说的?”
“说周三来带走,你那边不是联系着买家吗,人家还买吗,都半年了。”
周三就是十五号。
白钧:“不知道……我得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