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一想,他立刻换了副神情,语重心长道:“儿啊,这事怪我,是我没教会你人心险恶啊。”
“可你今天也看见了,荀琦那些老东西,哪个不是几百个心眼。爹虽然也希望你能为国效力,为秦家争光,可不想你卷到这浑水里。”
“这鸿胪寺少卿的差事,明儿个爹就找个借口帮你推了。”
听到最后秦飞盏心里颇为触动,把茶杯往前推了推。
“气大伤身,喝口茶润润嗓子。”
秦修拳头握紧,“你打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秦飞盏翻了个白
眼,无语道:“你要真去替我推了这差事,你让圣上面子往哪搁?指不定还得落得个秦家功高自傲,违逆圣意的罪名。”
“那又怎样!”
秦修气结,“大不了老子辞官,咱们回洛州老家去!”
“你这就说胡话了啊。我跟沈清澜还有婚约在呢。”
“婚约的事,我想办法。”
秦飞盏摇了摇头,“爹,你还看不清形势吗?”
“什么?”
秦修没明白他的意思。
秦飞盏往他身边挪了挪,将茶盏塞到了他手里。
“爹,圣上那天说婚事的事,要问问你跟英国公的意思,但后脚下旨指婚。昨天借太后的名头把我喊进宫,又找了跟你不对付的荀琦之子试探我,之后就让我上朝。这其中的缘由,你还想不明白?”
秦修怔住了。
秦飞盏不等他出声,撇嘴道:“还是那句话,我名声在外,这些事我来做最合适。躲不掉的。”
秦修征战沙场,又在官场浸淫多年,电光火石间已然想通了一切,瞬而颓唐地跌坐在了椅子里。
秦飞盏眼里满是阴鸷,冷声道:“爹你也说了,三皇子一党一直看不惯秦家,就算今天我不得罪徐青云和荀琦,他们早晚也会发难。”
“咱们秦家武将出身,可不是任谁都能拿捏的。与其做缩头乌龟,倒不如主动出
击。”
“沈清澜我娶,和谈我去。反正谁都知道我是个混球,就算事情办砸了,我们顶多再受些白眼。可这事情,你儿子我一定会办得漂漂亮亮。”
秦修神情复杂看着儿子,半晌道:“你,你哪来的自信?”
“你给我的啊!”
秦飞盏笑得灿烂,拍了拍胸脯。
“你放心好了,这事只要办成了,圣上肯定对我另眼相看。有圣上,还有英国公,这大秦谁还敢跟咱们作对?三皇子一党再厉害,这太子之位也落不到他头上。”
秦修静静他说完,眼底拢着诧异。
很久之后,他长叹一声,重重拍了下秦飞盏的肩。
“你,长大了。”
说完,他又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