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幕跳进墓穴,掉头示意让师爷记一下笔录,无极立刻把师爷踢了过来,神色间好了些,闻到那尸臭味,差点没昏过去,可知道眼前的两个少年不是好惹的,只得强忍住,准备好一切。楚幕认真的看了一眼棺木中的男子,清冷严肃的开口:“死者,男,四十五岁上下,面容青黑色,肿胀,有尸斑,两耳轮廓清晰,无伤痕,皮肤坏死,身上淋巴肿大,手足无打斗痕迹,指甲无断纹,全身青黑色,身上无骨折。”楚幕每说一句,人群中便发出一声惊呼,这少年太厉害了,验得好精细啊,楚幕验完,抬起头望了一眼穴边的何师爷:“记好了吗?”“记好了,记好了,”何师爷点头如捣蒜,可不敢再惹这两个人了,而且这华服少年真的好手段啊,就是县衙里的仵作都验的没有他的精细,难道此案另有端倪?“嗯,那就好,”楚幕跳出墓穴,指挥刚才开棺的几个人再把棺木封上,那几个人立刻进去封棺,然后埋土,照旧埋好。何师爷站起身小心翼翼的问楚幕:“大侠,你看此案可有差错,你看死者全身青黑,分明是下了砒霜,而且东街口的药铺里有登记,那妇人确实买了砒霜的?”站在楚幕身后的海儿立刻反对何师爷:“我娘说过,买了砒霜是为了药老鼠的,家里贮存着的东西总是差,娘怀疑是老鼠吃了的,就买了点砒霜药老鼠的。”楚幕拍拍海儿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摘掉手里的手套,缓缓的望了一眼身边的何师爷,淡淡的开口:“此毒并不是砒霜所致。”一句话如平地一声响雷,在人群里炸开了锅,大家议论纷纷,既然是中毒的,却不是砒霜毒,那么是何种毒素呢?一想到可怜的海儿他娘原来是被冤屈的,很多人松了口气,只有何师爷一脸死相,没想到他们判错了,可是已经递交刑部报批了,如果是县令错判,少不得要受牵连,自己头顶上的这顶师爷帽,只怕也会受影响的,可是这少年一看就不是善类,如果不放了那女人恐怕不行,何师爷真是愁肠百结。“可是我怎么越看越像砒霜呢?”何师爷还想挣扎一番呢?看着手里的验尸笔认真的说着,楚幕并不理他,一伸手抽出何师爷手里的笔录:“那我就让何师爷看看真凶是什么吧?”楚幕话音一落,人群立刻兴奋起来,没想到竟然还有真凶,不知这真凶究竟是谁?这少年还能当朝抓凶不成,何师爷惊奇的睁大眼睛,盯着楚幕,不会吧,连真凶都知道了,这也太厉害了。“走吧,我们回到案发现场,”楚幕开口,领先往外走去,海儿兴奋的紧跟着楚幕,他娘终于没事了,爹爹的毒针的不是娘下的,蹲在儿子坟前的阿婆,眼泪婆娑的开口:“儿啊,都是娘糊涂啊,是娘害了你媳妇啊,”经过她身边的人赶紧把她拉回来,一路安慰着:“好了,阿婆不要伤心了,你还有媳妇和孙子,她回来不会怪你的,一家人还可以开心的一起生活呢?”围观的人自动让开一条道来,等楚幕一行人走过去,才尾随其后而去,全身麻木不能动弹的捕头一脸惊恐的大叫:“还有我们呢,别忘了我们啊,大侠饶命啊,我们不敢在这里啊。”楚幕听到那捕快的叫声,好气又好笑,虽然这些捕快平时恶劣,可只探些小便宜,还没做到伤天害理的事,便掉头吩咐无极解开他们的穴道。“嗯”无极应声点了一下头,走过去解开了十几个捕快的穴道,那些家伙手脚乱动,再不敢开口说一句话,乖乖的跟着人群后面。一行人回到案发现场,当时海儿他爹就死在这竹屋之内,吃过午饭后不久就毒发身亡了,楚幕交过海儿和无极,让他们去街冬眠买些云香精河雄黄回来,多买一些。那些街民不知道这少年嘀嘀咕咕的准备干什么,很多人都提着一颗心,只有少数的人一脸看好戏,楚幕招手叫过阿婆近前,轻声的开口询问:“阿婆,当日你儿子死时可曾腹泻,可曾泻出血来?”阿婆想了一下摇头:“并未腹泻,只是心跳加速,呼吸困难,不能站立,倦在床榻上抽搐,不消一两个时辰便死了,”阿婆一想到儿子的死状,伤心的再哭起来。楚幕拍了拍阿婆的肩,轻声安慰着:“阿婆,节哀顺变吧,一切都是天灾人祸,你也别想太多了,媳妇和孙子会回来的。”阿婆用粗布衣袖一抹眼泪,连连点头,楚幕掉头望向何师爷,冷冷的开口:“看看你们草结人命,如果是砒霜中毒,必然腹泻,大便血样,难道县衙里的仵作连这点都不懂吗?”何师爷脸上的冷汗冒出来,看来真是他们的大意,可是他们断案一向如此,谁知道会半路冒出这么一个人来,心里又怨又恼,却不敢吭半声,连连点头:“是的,是我们的过失。”楚幕冷着脸,不再看他,掉头扫视了一下竹屋,竹屋四周都是林子,又是秋天,蛇虫之类的难免出来作乱,可谁知偏就使人受了害呢,当日中午,想必正逢海儿他爹吃午饭时,有一条毒蛇盘居在梁顶,那唾液滴落在饭菜之中,海儿他爹误中了蛇毒,所以才会毒发身亡,可怜苦命人,一亡归天,还要连累妻儿,这条蛇太可恼了。楚幕正想得入神,海儿和无极已经把云香精河雄黄买回来了,楚幕示意他们两个人,把雄黄和云香精搅拌了,撒在竹屋四周,越多越好,无极和海儿领了命,立刻动手把东西撒在竹屋四周,很快撒好了。化身为捕快看热闹的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议论纷纷,楚幕只看着竹屋,招手示意何师爷近前,轻声的开口:“何师爷还是让那些捕快,围住竹屋四周吧,防止罪犯跑了。”何师爷半信半疑,不过不敢不从,立刻小跑步的过去,吩咐捕头领着十几个捕快把竹屋四周围起来。楚幕领着众人站在远处候着,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听到竹屋后面传来捕快惊慌失措的叫声:“好大的蛇啊,竟然是竹叶青。”无极听到捕快的声音,闪身飞奔过去,那竹叶青因为吸了雄黄和云香精的味,全身虚软一点力量都没有,瘫在地上,无极用宝剑一挑,闪身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那竹叶青,全身青黑色的花纹,足有小孩手臂粗,不时的伸着舌头喘息着。何师爷一看到蛇早吓得后退三步,围观的人也害怕的退后一些,谁都知道竹叶青可是一种毒蛇,被它咬了不消个时辰变回毒发而亡,但是海儿他爹身上并没有伤口,众人有些不解,不过既然这位俊美的少年说是中了蛇毒,必有说法。“难道海儿他爹是中了蛇毒,可是身上并无伤口啊?”何师爷的话问出了大家的心声,海儿亦紧张的望向楚幕,紧拽着他的衣服,只见楚幕望着人群,淡然一笑,朗声的开口。“当日午时,海儿娘做了午膳,饭菜中必有肉类之物,一条盘旋在房顶上的竹叶青因为闻到饭菜的香味,游到梁顶之上,盘在梁上,看着那肉食,垂涎欲滴,因为害怕人类的攻击,不敢轻易有所动作,却盯着那盘中之物流下口水,大家都知道那竹叶青可是毒蛇中的极品,一滴唾液便置人于死地,所以海儿他爹在用膳后终于毒发身亡。”楚幕的话音一落,围观的人不断的发出唏吁,海儿早已经怒极,也不惧怕那瘫在地上的毒蛇,顺手抽出无极的宝剑,只见寒光一闪,那竹叶青被刺穿腹腔,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终于死亡了。海儿的阿婆扑到前面,哭声如雷:“你这个该死的畜生啊,竟然害了我儿子,还害得我媳妇受累啊,孽物啊,”许多人看了纷纷抹眼泪,同情海儿一家,真是天降人灾,坐在家里祸从天降啊。何师爷看着眼前的局面,无话可说,虽然知道那男人是中了蛇毒,可是眼下刑部公文已下,再过几日就要问斩了,这时候上报说判错了,只怕刑部必然责罚他们县衙的一干大小,脸色有些难看,楚幕看何师爷的一双绿豆眼转来转去,知道他正在为难,新内冷哼,贴过什么小声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