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健赶紧行礼。
女皇抬手道:“东王无须多礼,马部领说你刚从库司提了一本账目,可有其事?”
“是,陛下。”韩健道,“臣帮六王子一起监督夏粮入库,提账目来也是为方便了解。”
“嗯。东王和六王子是心系国事,朕不怨责于你们,但这等越权之事,下不为例,即便有,也要先请示过朕。”
“是,陛下。”韩健再行礼道。
女皇道:“那东王将账目交还给马部领,方便马部领回去做账。”
“是。”韩健先领命,然后把抱着的账目递到马继宁面前,笑道,“马部领,看看是不是此账?”
马继宁开始就留意到韩健手里捧着一本账册,不管是从封面还是厚度,都跟被韩健提走的大账不相同。马继宁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此时韩健把账目递上前,他终于可以一探究竟。
“这……这不是从库司提走的账册……”马继宁翻看了几页,有些惊讶道。
韩健故作惊讶道:“哦?不是吗?马部领再好好看看,上面的记录跟原账册可有不同?”
女皇也微微蹙眉,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马部领,这不是被东王提走的账册?”
马继宁把账册交给两个手下。三个人一起参详了一会,似乎有了定案,马继宁向女皇回禀道:“回陛下,这是库司的总账。却非被东王提走的账册,而是……誊抄的。”
女皇也是微微一诧,看着韩健道:“东王,可有此事?”
韩健回禀道:“回陛下,却有其事,臣将账册提走,又担心库司没有账册无法完成大账,因而紧忙找人誊抄了一份,只是臣走的急,也分不清哪本是原件。哪本是誊抄本,所以就一起带来。”
韩健的一番话不但令马继宁动容,连女皇也有些惊讶,从事发到马继宁来讨要账册,再到韩健过来。前后也就一个多时辰,韩健竟然找人把一百多页全是字的账目誊抄的一遍,这肯定是早有预谋。要知道这时代的账目没有阿拉伯数字和简写,都是一个一个汉字所组成。
“这……”连马继宁也心慌了,这就算是把账目讨回去,还有何用?
“六王子,把另一本账册拿过来。这本不是,应该就是另一本了。”韩健对杨曦说了一句。
“哦。”
杨曦把另一本账册递过来,韩健接过,递到马继宁面前,道:“马部领看看,应该是这本了吧?”
马继宁先打量了韩健一眼。再接过账目打开来看了看,果真就是被韩健提走的那本,跟之前韩健誊抄的那本可说是基本没什么区别。
“是。”马继宁道。
韩健笑道:“现在马部领总账已经拿回,已经可以回去对账,那为臣也可以先拿另一本誊抄的账册。慢慢研究了解了。”
“嗯。”女皇微微点头,她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既然韩健找人誊抄了一份,何至于把两份都拿过来,岂不是告诉马继宁,我手上有你总账的誊抄本,暴露自己的目的?
而其实,韩健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库司的人知道他的意图。
韩健所为已经大大超出马继宁的计划,虽然马继宁也觉得总账当中没什么可查的,就算是韩健拿到原件对他也没什么影响,可现在韩健拿到誊抄件,主动权就落在别人手上,令他感觉很不安。连他身后的下属也在对他打眼色,让他讨回誊抄件。
马继宁对女皇道:“陛下,账目事关朝廷机密,不能落在外人手上,臣恳请陛下,让东王将誊件交还给库司……”
马继宁话音未落,韩健道:“马部领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不能落在外人手上,你这意思,我是外人?若是在下没记错,在下可是库司的兼办,再者,六王子奉命监督夏粮入库,也算是有公事在身。马部领大可说在下和六王子缺乏历练,但就算如此,我们也会把握分寸,会妥善保管好账目誊本,等夏粮入库之后,也会原封不动归还。除非……这账目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东王你可别血口喷人!”马继宁怒视着韩健道,“我等为朝廷谋事,怎会有何不可告人……”
韩健一侧头,干脆连正眼都不去瞧。
女皇说和道:“好了,既然如此,东王归还了总账原件,马部领目的已经达到,编写大账的事也不会因此而拖沓,东王和六王子也可继续帮朕监督夏粮入库,一举多得的好事。只是事后东王记得将誊件交还给库司……”
“是,陛下。”韩健心里直笑,算你马继宁会来告状,最后也拿我没办法。我就是让你知道,誊件在我手上,你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