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黄莺提醒,小人被牵着离开。
赵保这才彻底回神,看向景逸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奇异。
“乖乖,小景子,你竟然真的攀到高枝了?!”
中秋夜宴之后,宫中都传遍了,说是自小生在冷宫的九公主不知为何入了陛下的眼,甚至还有更玄乎的,说是因为怕吓到九公主,陛下竟然放了刺客一马。
当然后面这个消息,赵保自然是不信的,毕竟咱陛下是啥人啊?大暴君一个,虎毒起来都能食子,更别说一个小小的公主了。
但总归来说,这还是个高枝啊!
啊!!!
后悔没有先攀高枝为强。
赵保抽走瓷瓶,细细打量了一下,啧啧了两声,“果然啊,九公主送的东西就是好,这隔着瓶子闻起来都神清气爽的。”
说着,赵保打开瓶塞,深吸了一口气,“咳咳咳……”被粉末呛到了。
景逸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夺回瓷瓶,盖好,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怀中,然后将放在桌上药瓶塞到赵保手中,脱衣服上床,声音硬邦邦。
“涂药。”
“……”
“嘚!您现在攀上高枝了,您就是大爷!”赵保认命地继续给他涂药,“景大爷,以后小老弟还要拜托您好生照顾了,要求不高,能保住小命就行。”
像他们这种太监,说的好听是伺候主子的,实际上跟那些豢养的鸡呀鸭呀没什么区别,死了,铺盖子一卷,乱葬岗一丢,连个烧香的家人都没有。
赵保家里有七个兄弟姐妹,他是老大,自小就被家里送进宫里,这些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有些脸熟的小太监,前一天还笑嘻嘻地跟他开玩笑,第二日就血肉模糊地从小门被抬了出去。
景逸闻言,身子动了动,侧头看向赵保,如漆点的眸子转了转,像是在认真是思考。
赵保没察觉,却也早就习惯景逸这闷葫芦的性子,有些时候明明说的好好的,就自个儿出神去了。
涂完药,景逸从床上坐起,深深地看了眼赵保。
“好。”
赵保莫名其妙,把药品放进橱柜,“好什么好?你好生歇着吧,景大爷,小人可没有这么好命,就先去忙了。”
说着,赵保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向门口走去。
唉。
又要上班了。
入夜,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
屋子里有两张床,简单的桌椅,看起来十分简陋。
赵保嘟囔着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实在是憋不住了,迷迷糊糊地起身。
打开门,冷风迎面扑来,赵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地拢起衣衫,正要朝茅房走去,却感觉眼前一黑。
赵保:?
“是他吧?”
“没错,敲晕了吧。”
两人压低了嗓子说话的声音传来。
赵保顿时一激灵,睡意全无,意识自己是被人套麻袋了,张嘴刚想喊,就感觉后颈脖一疼,眼前一黑,直接不省人事了。
两个太监对视了一眼,警惕地瞧了瞧四处,托着麻袋往百兽园走去。
许久之后。
屋子的门再次被打开,身穿黑色长衫的少年从里面走了出来,漆黑的眸子幽幽地看向百兽园。
抬步,跟了过去。
夜幕厚重,月光清冷,树枝被凉风吹起,张牙舞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