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阿瑞在延城怎么样。”萧老夫人叹息,“原本以为年前战事就能结束,咱们也能过个团圆年。谁成想…”
“母亲放心。”
萧时温声道:“前段时间阿菀不是来信说阿瑞已经离开军营,在国公府里住着么?这会儿肯定也在吃团年饭。等明年开春,他就回来了。”
“他这从小到大也没离开过京城,北方气候严寒,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自打萧瑞走后,这话萧老夫人时不时的都会念叨,满心满眼的都是担心和忧愁。
也不知道怎么的,最近她总是心神不宁,觉也睡不安稳,夜里做梦看见长孙满身鲜血倒在地上,吓得她第二天把自己关在佛堂里念了一整天的经。
隔辈亲,萧老夫人挂念着在外的孙子,旁人怎么劝也没用。萧三爷一直没说话,自打洛阳那边传来消息说余氏逃走后,他一直便郁郁不快。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当初就不该给余氏机会。
他满怀心事,回去的时候,在半路上看见独自站在院子里的儿子,道:“安安,怎么在这里站着?”
萧安转身叫了声爹,道:“我方才想起了娘。”
萧三爷没吭声。
余氏逃走的事儿,他还没告诉两个孩子,也没打算告诉他们。
“爹。”
萧安顿了顿,“我知道娘做错了事,可她是我娘,她生我养我,恩比天高。今天是除夕,咱们在这里吃年夜饭,欢欢喜喜的,她却一个人在洛阳,孩儿心里难受。”
萧三爷拍拍他的肩,“我知道。”
萧安倒不是要给生母求情,但在这样一个日子,他难免有所感触。
“爹,年后我想带姝儿去洛阳探望娘。”
他抬头望着自己的父亲,“行吗?”
儿子思念母亲想去探望,这是人之常情。萧三爷想着,那会儿余氏应该已经被找到了,便点点头,“好。”
萧安眼睛一脸,欢喜道:“谢谢爹。”
萧三爷前脚刚答应了儿子,没过多久,北地那边来了信,是萧瑞写的。萧时还未看完信中内容,便蹭的站了起来,脸色铁青。
“怎么了?”
周氏正在和奶娘一起给两个小儿子喂食,冷不防见他变色,好奇的凑过去看,这一看之下,手中瓷碗砰的碎落在地。清脆刺耳的声音,吓得萧琅和萧钰一呆,随即兄弟俩默契十足的嚎啕大哭起来。
周氏又忙着去哄儿子。
萧时捏着信,薄唇抿得紧紧的,素来温和的眼神聚起浓浓风暴。
萧瑞在信中将所有事毫无隐瞒的告诉了父亲,并说月底会亲自送余氏回京,大概二月底归家。
“我看这事儿暂时别告诉母亲。”
周氏哄好了儿子,让奶娘领着出去了,才道:“她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一切等阿瑞回来再说。”
如果让萧老夫人知道长孙险些死在儿媳妇手上,不知该多震怒。
“三弟那边…”
萧瑞要带余氏回京,此事肯定是不会再向以前那样轻易善了了。作为余氏的丈夫,萧三爷也得有个心理准备才行。
事已至此,再讲什么情面那才是笑话。
萧时直接拿着信去找萧三爷。
萧三爷拿着信手都在颤抖,脸色青白交加,怒不可遏。
“她竟然敢--”
“三弟。”
萧时神色漠然,道:“你们夫妻间的事,我原是不该过问的。但阿瑞险些命丧她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姑息。我知道你顾及安安和姝儿的未来。他们也是我的侄儿侄女,我不会迁怒他们。等阿瑞带弟妹回来后,咱们自己关起门来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