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夫人附和道:“您说的是。”
“我闻家可不是那等妻妾嫡庶不分的门第,嫁过来了,就甭想做什么大小姐。”
陆允霜比闻二郎那个媳妇好对付多了,闻夫人自然要好好拿捏。
“派人去祠堂那边盯着。”
“是。”
大少夫人明白她的意思,谨防陆允霜的丫鬟给她送食物,存心要陆允霜好好记着这个教训,保准以后都不敢再犯。
新婚第二日就被罚跪抄经,陆允霜还未立威便被下人看尽了笑话,以后在自己院子里做主怕是都难了。
这都是后话。
陆允霜磕磕睡睡的,总算跪足了一夜,道德经抄写到最后虽有些凌乱,但也算完成了任务。第二天祠堂大门准时打开,她的丫鬟小跑着进来。
“姑娘,您受苦了。”
陆允霜现在又累又困,膝盖也跪麻了,根本起不来。两个大丫鬟一左一右的扶着她的手臂,好容易才将她扶了起来。
“姑娘,奴婢给您准备了早点,您先吃些吧,夫人那里还在等着回话呢。”
陆允霜饿了一夜,现在早饥肠辘辘了。听得后半句,却面容愤怒。
“那个老虔婆,成心折辱我,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你想做什么?”
闻三郎沉着脸走进来,语气微冷。
“还嫌跪得不够?”
陆允霜瞪着他,“你还说!昨天你为什么不帮我?明明是那个老虔婆故意为难我,到头来我却被跪罚抄经。我在家的时候,都没受过这样的罪…”
“闭嘴!”
闻三郎神色更冷,“她是嫡母,即便为难你,你也不该当众顶撞。”
“难道我就该逆来顺受吗?”
陆允霜又愤怒又伤心。
她虽是庶女,却是从安国公府里出来的,算起来她还是低嫁。新婚第二日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丈夫非但不帮她,还落井下石雪上加霜,她如何不怒?
她跪了一夜,又饿了一夜,为了抄佛经手也麻了,此时脸色有些白,袖口也都是墨迹,看起来颇为狼狈。
闻三郎想着她毕竟是新妇,刚入门便被当众责难,却是可怜,眼神也温软了下来,伸手去扶她。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耐心道:“我是生母虽早逝,但五岁起便养在前院,母亲干涉不得。但你是后宅内眷,每日晨昏定省必不可少。若是忍了这一次,日后母亲便没理由苛刻为难。可你冲动莽撞,惹怒了母亲,她便有理由亲自教你规矩。你若做得不好,还会授人以柄。”
陆允霜哪里懂这些个弯弯绕绕?
“新婚第二日她便当众刁难我,我若是忍了,她不是就觉得我好欺负,以后定然得寸进尺。”
“你只要做好了自己的本分,母亲再行为难便是她理亏。”闻三郎试图与她讲道理,“二嫂刚过门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我们做庶子庶女的,生来便低人一等,审时度势,伏低做小,隐忍克制,才是我们的生存法则。”
“什么伏低做小隐忍克制!”
陆允霜脾气一上来,劝都劝不住,“我爹也是庶子,可祖母素来待他视如己出。我嫡母虽不喜庶出,但也没当面为难过。我爹虽受伤不得再上战场,却也封了从三品参将。我哥哥年仅十五便上战场历练,将来也是要做将军的,我凭什么就要低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