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挥手,“此事已结,”看了一眼在地的葛琳,倒笑了一声,“送葛琳出营。”
“是。”
围场出事,葛琳受了重伤,此消息传到梧桐巷,怎不叫戴二夫人难过,却又听说御前救驾,只给抬了回来,并无封赏,一下子功夫,整个二院都陷入一阵灰蒙中。
幼章于礼是要去问候的,却又想起葛琳那日说的话,不是她多心,左右思量,觉得难受,生怕葛琳是有原由的。
进屋子去看,闻见味道,当即就有些受不住。
葛琳是睡了好几日,浑然不知内宅之事。
再醒来,父亲坐床头,葛琳意识迷离,首先想问的便是,“三叔可来过?”
葛忠珂简直叹气,“没来过。”若不是见他初醒,便骂了去,“不是个练家子,怎冒这个险,既去了,又在御前冒犯做什么,是嫌命不够长吗?”
葛琳没听他说话,是一句话就已知道三叔的意思了。
难过无用,从今日起,他便叫真正踏入一条不归路。
没有力气思考,靠回枕头上,苦笑了两声。
十六一过,葛铮丫头将要入宫,幼章依例送她到门口,挥手作别。
天刚蒙蒙亮,送走葛铮,与葛琼道别,梧桐巷里便有车子驶进来。
幼章看不清楚,老远车子来,葛琼马上看见,策马翻身,从马上下来,起身去迎。
车子进了,幼章才看清是三叔的马车,他的马车好认,朴素简单便是。
葛琼喊一声,“三叔。”
马车也停住,葛思珉从车上下来,幼章面前,葛思珉也没有与葛琼照面,看了一眼葛铮进宫的马车,便入府了。
幼章怔怔地,连一声三叔也没来得及喊。
三叔是不是生气了?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府?
是从哪里回来呢?
回头看葛琼,他也是这副模样,冷脸冷得骇人,待三叔进府,葛琼都没说话,与幼章颔了颔首,便上马了。
围场大事,东宫竟能迅速撇清,葛思珉清晨才回,是去了一趟外宅。
姜俞饧哈哈笑,“师弟,你这侄子很有能耐,反倒不用我行动,提前就助了我一臂之力。”
葛思珉不以为然,“歪打正着罢了。”
“本就是削一削东宫的势力,借此放裕亲王出府,没有别的打算,皇帝想得深远,你那个侄子着实机智,看人心这东西,素来天生,小小年纪,当不容小觑他。”
袁如意倒有一问,“你小侄做派何意,我估摸着,似乎不是简单的得皇帝的眼缘罢,殿前救驾,换我是做不出来的。”
姜俞饧看去,葛思珉仍未说话。
他不懂他家侄子的心思,就此事,来夸了一夸,“年纪虽小,心思深重,像你啊!”
“像有什么好,”葛思珉气郁,上下挥了挥手,近处的风向也转变,“太过聪慧而早夭,他的能耐也就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