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孔明灯,到了夜里三更天才全然散尽,晨起推门去看,幼章撑在窗台上,天刚蒙蒙亮,什么也看不清,头发撒了一窗台,她便撩一缕,笑一声,乐得不行了。
其实什么也没说,只是给她赔了一个莫虚名的礼,她便欣喜的不知自已。
日里靠在榻里,陪几个哥儿游戏,珰哥儿奶声奶气的跑去说,“娘亲,姨母一直看着我笑,傻傻。”
少勤顾不得她儿子的小心思,算着明面的帐,对弄栖说,“这些便是小谢山的随礼,加上我这里送的,老祖宗分来,我回了他不少,自是不轻,你一会儿送过去,不要耽误了时辰。”
幼章一个鲤鱼打挺,她站了起来,“我去。”
弄栖便笑了,“送些昨日的回礼,二姑娘你凑什么热闹?”
“不不不,”少勤止住,“还是让她也去的好,我这里心思,没有因着他们的矛盾而亏不亏的意思,不中不和,让宁儿走一遭,甚好。”
一路去了小谢山庭,再来这里,说不出的心思,走路都是雀跃的。
弄栖近来说一声,“二姑娘可是有什么喜事?”
喜事?
幼章走路便收敛了步伐,“没有哇。”
送礼到正院,守院的姑娘记礼,这时幼章认得的茶粹走来,“苏二姑娘也来了,不如进屋喝一杯茶。”
往常自是不会进的,只是今日不一样,她点点头,还有些羞涩,“好。”
进了内院,茶粹引她路线,幼章便听得一阵丝乐之声,一声入一声,因是琴色,幼章闻一声,便知道不是他在奏了,他是不可能拨得这般轻缓的。
茶粹引她走,她耐不住自己的脚,到路口看一眼,便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树下摇椅里,他正闭目养神,那里如花似玉的姑娘奏小曲,好不畅快。
茶粹引话,尽管知道内情,但有二院的弄栖在面前,只这样说,“我家三爷这几日身子不舒坦,正憩着呢,二姑娘不要介怀,三爷接见不住,茶粹便亲身为你烧一壶茶。”
幼章转眼,笑着接话,“劳烦姐姐了,你一壶茶就好,怎敢扰了院里的主人。”
弄栖又是个会场面的人,“不过送随礼,你见外了。”
从小谢山下来,幼章情绪自不如来时轻快。
回了院子,逢苏暮遮在院子里试剑,敲敲有声,她听了,一下子恼火起来。
一路进屋里去,一阵乱找。
香涎进来问,“姑娘要找什么?”
“找我那面从家里带来的木筝,到哪里去了?”
“木筝?”香涎奇怪,“姑娘不是自打带来了便没有摸过手,我见你不常念叨,便收到库箱里去了。”
“哎呀,谁叫你收起来的,我,我这几日手痒的很,你去与我拿来。”
“姑娘莫急,我去拿。”
门外听了许久的动静的疏影,随香涎去库房,说,“这又是受了谁的刺激?我可记得她上回叫你收起来的时候,便说过,过不敌人的手艺,不用反复操练了,今儿真是奇了,难不成还真叫她遇到了个敌不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