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苍穹下,营门内外都有许多的火把在摇晃。人声鼎沸。喊杀震天。拒马后,是许多持着盾牌的义军将士,后面是长枪兵。再往后则是弓手。因为撤退有序,他们如今抵挡起营外进攻的朝廷禁军,也就不显得慌乱。而朝廷禁军自然也没有乱掉阵脚,在有条不紊的发动攻势。有人出现在火光照耀的范围里,然后,很快又扑倒在地上。也会有冷箭从黑暗中射出来,取走义军将士的性命。双方都不断有人在折损。倒是没有见到有宗师级别的高手在人群中驰骋。由此可见,樊继祖那边并没有要一鼓作气拿下义军大本营的打算,或者说,他们并没有这个信心。他们也都是沙场老将,对于战机的把握,有着相当敏锐的直觉。如今还不是拿下整个大本营的时候,也就没有必要把高手给堆上来。然而饶是攻营的阵仗不大,王守幸的这五百号人加入到里面,也是不怎么起眼。双方都是数十万人的大战役,区区五百人,真的是可以忽略不计了。他们的人数,还不如他们这满身奇怪的装备引人注目。王守幸带着特种将士,在不少义军的惊讶疑惑目光中,径直跑到最前沿去。然后各自寻找到掩体。“开火!”
随着王守幸的命令,特种将士们齐齐开火。这刹那,营门前的局势便发生了变化。那些向着大营扑来的朝廷禁军几乎是成片成片地倒在地上。距离太近了!就此时双方交战的这个距离,再有朝廷禁军进攻时的密集程度,特种部队的将士们几乎不用瞄准都能打中人。这让他们将ERO冲锋枪的火力发挥到极致。“怎么回事!”
朝廷禁军的这一拨攻势,便以相当诡异的方式立刻终结。幸存的人都被吓破了胆,忙不迭往后面退去。而即便是在营门外数百米处,在那火把下面,也有朝廷禁军的将领突然栽倒下马背。这一幕,不知道让得多少人心里咯噔一跳。这种感觉,便好似是被无形的鬼魅给盯上了。朝廷禁军的冲击,有了短暂的停顿。大营内。观望的吕梁、老邓等人对特种部队的ERO冲锋枪当然并不陌生。但他们也还没见过这么多人同时拿着ERO冲锋枪作战。一时间,也是被特种部队表现出来的强大战斗力所震惊。吕梁眼中光彩熠熠,道:“若是我们义军将士都能有这神威弩,那何愁父皇大仇不能得报!”
他愈发明白吕方之前所说的兵在精而不在多,是个什么含义。如特种部队这样的兵马,不需要太多,只要上万,大概就能长驱直入杀到京都去。当然,还是得有高手给他们掠阵。而以义军中如今所具备的高手数量,也许说不准能够做到这点。老王等人在旁边都不自禁连连点头。单单以特种部队现在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就能较之他们这些通玄宗师还要更甚。但特种部队是以普通士卒的身份出现在战场上,那意义又将大不相同。这绝对能成为义军中的一件大杀器!片刻后。被特种部队的杀伤力弄得有些发懵,却全然不知自己面对的到底是怎样的存在的朝廷禁军再度向着营门发起冲击。是支千人队。他们也许是想试探特种部队到底是怎样的存在。而面对他们的,自然又是特种部队的火力网。仅短短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这支千人队便如潮水般退去。他们在营门外留下数百具尸体,连大营栅栏都没有摸着。这纯粹是降维打击。他们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别说是各地的禁军,就算是大渝最为精锐的禁军过来,结果也不是会发生什么改变。因为没有哪支部队的士气能够经得住这样的摧残。随着鸣金的声音响起,营外的禁军大部队缓缓退去。取得梓潼河西岸除去义军大本营外其余所有地盘,士气如虹的他们,愣是被特种部队这支神秘队伍给震慑住了。在没有弄清楚特种部队的底细之前,他们大概不敢再冒然向着义军大营发起进攻。即便是再进攻,也不会选用这种直来直去的方式。……梓潼河西岸某处。朝廷禁军在樊继祖等人的安排下已经开始扎营。他们要分成数个大营包围义军大营。樊继祖此时和数个将领坐在篝火旁,个个都是身穿着甲胄,脸色有些阴郁。哪怕他们没奢望今晚就能冲破义军大营,可最后突然被弄得这么灰头土脸,还是让他们心里非常郁闷。“那些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为何能有那般大的杀伤力!”
樊继祖怒气冲冲。一支千人队进攻大营,竟然连营门都没有摸到,就直接被打退,还折损了数百人。这太过窝囊。最让他觉得愤愤的是,他对这支突然出现的人马,半点底细都不知道。领兵打仗的人,最忌讳的就是这种完全摸不着底细的感觉。“报!”
就这时,有队斥候匆匆前来。到樊继祖等人面前翻身下马,道:“禀报主帅!李衮将军麾下在日炎沟遇到敌军袭击,损数百人!”
“日炎沟?”
樊继祖的眉头猛地拧起来,“他们怎么会有人在日炎沟?”
斥候道:“那群人不过数百,是从日炎沟以西而来,冲破我军阻碍后,去了贼军大营!”
“是他们!”
樊继祖等人瞬间便明白了。翟濛斛看向樊继祖,道:“公爷,我大概知道这支突然出现在贼军大营里的人,是来自哪里了。”
樊继祖道:“哪里?”
“兴庆郡。”
翟濛斛幽幽道:“公爷可还记得从兴庆郡那边传来的消息。有支不过数百人的兵马连挫辽军,切断辽军粮道,并且让辽军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情报上说,那支兵马也是使的以前从未见过的兵刃,不仅仅射程极远,威力极强。我刚刚还没想起来,现在想想,咱们刚刚派去攻打贼军大营的那支千人队,不就是死在了这样的兵刃下?”
“吕方……他赶到这里来了?”
樊继祖微微眯起了眼睛,渐渐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