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志高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以前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连家传酿酒工艺都没学过。本事,有个屁的本事。
他母亲和媳妇儿则都是露出疑惑之色来。
贺老夫人走到自己老伴身边,低声道:“老爷,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回乡下去么?”
贺老东家道:“吕公子留我在这替他操持酒坊,让儿子给他做个跟班。咱们不用回乡下去了。”
老夫人又道:“那咱们住哪?”
贺老东家拽住自己老伴的手,“吕公子让咱们就在这住下。”
老夫人瞧瞧自己儿媳妇和孙子,轻轻叹息,“也好,这样也不会耽误希儿的学业了。”
说完又瞧瞧自己那在吕方面前唯唯诺诺,不敢再开口的儿子,又是恨铁不成钢,又是无奈。
这家伙,也就敢在自己家人面前蛮横。
只是却也担忧。
连她都听说过吕方以前的行径,也不知道自己儿子给他做了跟班后,以后会是个什么样。
贺志高的媳妇则始终一言不发。
她也是殷实家庭出身,此时怕是对贺志高已经死心,若非是秉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想法,又有孩子牵绊,估计已经回娘家去了。
连吕方都看得出来,这小娘子眼中对贺志高已经没有多少恩爱在里头。
姓葛的老地保很快将契书写好。
吕方、贺老东家分别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又按上手印。
吕方从钱袋里掏出三张百两银钞给贺老东家,从此以后,这酒坊和宅子便是属于他的产业了。
“签字画押啊!”
瞧着贺志高动也不动,吕方当着他父母妻儿的面,直接抬腿踹在他屁股上。
贺志高满脸委屈,瞧向自己父亲。
贺老东家几经挣扎,偏过头去。
倒是那虎头虎脑的小子冲到吕方面前,“你干嘛打我爹?”
吕方不理会毛头小子的怒气,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你爹该打,我代替你爷爷教训教训他。”
小毛孩很不乐意地拍开吕方的手,“你是个坏人!”
吕方哈哈笑,“你说对了,我就是个坏人。你敢骂我,就不怕我揍你?”
小毛孩往后退了退,又扬起脑袋,色厉内荏道:“我不怕你!你打我,我就咬你!”
“希儿!”
贺老夫人怕惹吕方不高兴,连忙喊住,上前将自己孙儿拉到身边。
吕方轻笑着,偏头对贺志高道:“你儿子,比你有骨气。”
贺志高愣了愣,瞧瞧自己儿子,又瞧瞧媳妇,不知道心里是否有些什么感触。
但他终究是把契书给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