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搬进来住吧。”
温礼断了一会儿电,反应过来后耳根瞬间就烧了个通红,他几乎是跳了起来,指着邵准大声嚎:“你、你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乱、乱七八糟的!?要老子跟你一起住!?你想干嘛?你到底想干嘛!”
邵准看着他这炸毛的样子,估摸着他可能是想到什么不纯洁的点子上了。若是放在从前,他是半分也不会往那些方向思考的,现在也不知是跟着余小双耳濡目染,还是因为某些不经意的东西在他心底生根发芽,才催生了这样的思维惯性。他自然更期待是后者。
这么想过一番后,邵准心上的阴霾散开了些。“这公寓给你自己住也可以,你想避嫌,我理解。”
温礼一听又炸了。“卧槽!老子跟你有毛线嫌可避?我们清清白白好吗?清清白白!”
“我知道清白,不用强调。”邵准坏心道,“你反应有点激烈。”
“反应激烈?你眼瘸了吧?老子就是嗓门大了点而已!”
吧啦吧啦,小礼子无限嘴炮技能发散中……
邵准被他轰炸得耳朵都疼了,但是痛并快乐着,还时不时地刺激他一下,看他的表情因为气恼扭曲得像牛角面包就由衷地心情大好。
他这么急于撇清他们俩的关系,说明……他对自己真的有那么一丝丝的想法吧。
那就够了。
也不奢求太多,这点就够了。
邵准素来就是个太过冷静的人,他明白,贪婪会毁灭一切,命运总会更关照清心寡欲的人,它看你什么都没有就会把一切送给你,看你什么都有就想把你剥夺得一干二净。他从小就知道,所以他什么都不想从家里堂而皇之地得到,因为担心一旦拥有了一点就想要多一点,多了一点就想要更多,更多更多直到欲。望把自己吞没。
但尽管如此严苛地控制着自己的渴求,如此小心翼翼地揣度着命运的走向,最后他依旧输得一败涂地。
在外人眼里,他家大业大,一身荣光,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贫如洗,支离破碎……
温礼别扭,虽然没拒绝邵准的好意,但始终没有付诸行动。
一般学校在十月初划学费和住宿费,眼看着就要到时候了,邵准知道温礼在心理极度敏感,且对他稍稍有些躲避的情况下,断然不会听他的,索性把余小双约出来一起吃了个饭,采取曲线救国策略。
他点了不少菜,一概推到她跟前,“多吃点,瘦了。”
余小双想也不想就开始大快朵颐,边吃边朝桌前贵气的邵准翻白眼,含糊地吐槽:“我刚□□育课就急急跑来了,早知道是在食堂我才不来呢!你也太偏心了,每次请温礼不是西餐就是日式,不是大东海就是四喜馆,请我次次都是食堂!最好的一次还是肯德基!你好不好意思啊?就你这身连袜子都好几大千的打扮,也不怕被食堂的菜油滋一身!”
邵准挑眉,“你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他默了片刻,脸色渐渐深沉下来,抬眼直视着她,“他学费都是打工攒下来的,还得从中挤妹妹的医药费,你是吗?”
余小双噎了一下,低声嘟囔:“开玩笑啊,干嘛突然这么严肃……”
“他的家庭情况你也知道,他拿不到助学金你也知道,你觉得你和他一样?”
他是第一次在她面前用这种口吻说话,所以一下子就把她唬住了。邵准看着她无措的眼神,顿时有些心疼和愧疚,但还是抻着脸色没显露出来。
余小双抹了抹嘴,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是一直在帮他办吗?办不下来?”
“国庆我跑一趟,他的资料齐全,但是他们那儿的街道办不盖章,估计是有什么情况,我去了解一下,看看怎么处理。”
“你真是太讲义气了,为兄弟死而后已鞠躬尽瘁啊。”余小双感慨万分,“……你做这些他知道吗?”
“不知道,你别告诉他。”邵准佯作无奈,“他自尊心太强,知道后大概不会接受。”
她瞪眼,“不一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