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侯遗孤、瑞贵妃嫡亲侄儿已被寻获的消息迅速传遍了京城,紧接着便是元佑帝对英国公夫人沈氏的嘉奖旨意,众人方知,原来忠义侯遗孤这些年一直被养在英国公府。
顿时,人人都道英国公夫人善心得到了好报,对元佑帝毫不吝啬的嘉奖更是羡慕不已。
而蕴福既为新任忠义侯,自然不能再住在英国公府里,元佑帝早前便已经命人将那自建成后一直等不来主子的忠义侯府重新修缮一番,瑞贵妃又着钦天监择了个黄道吉日,便让蕴福搬过去。
看着前来拜别自己的小少年,沈昕颜心里总有些不舍,尽管忠义侯府离英国公府不过两刻钟的路程,可到底不在同一座府邸,便是想见面也不似如今这般方便。
“该叮嘱之话,想来贵妃娘娘也叮嘱了不少,我这便不再多说了,你只需记得,不管将来如何,这里总也算是你的一个家。”她压着心里的不舍,亲自上前将跪在地上的少年扶了起来,柔声道。
蕴福低着头‘嗯’了一声,鼻音明显。
若是早知道当了侯爷要离开国公府,离开他熟悉的这些人,他宁愿不要当这个侯爷。
沈昕颜也觉得眼眶微湿,千言万语却是不知从何说起,唯有低低叹息着拍了拍他的手背。
以魏承霖为首的英国公府小一辈的男丁均上来与他话别。
“蕴福,你留在府里跟我们一起不可以么?”魏承越依依不舍地拉着他的手问。
大哥向来不易亲近,二哥从来不愿与自己玩,骐哥儿就不必说了,被他娘亲拘得死死的轻易见不得人。满府也就一个蕴福能得他之意,如今蕴福去当了侯爷,留他一个人在府里,那也忒没意思了。
“要不,蕴福,我和你一起搬到侯府住吧?这样也能给你做个伴!”他灵机一动,满目期盼地望着蕴福。
“可以么?”蕴福眼睛一亮,觉得这个主意再好不过了。
“当然不可以!”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的大长公主没好气地道。
众人一见她来,连忙上前见礼。
大长公主在上首落了座,柔和的视线落在蕴福身上,颔首笑道:“果真不愧是忠义侯之子,确有乃父之风。”
原本以为只是照顾一个惠明大师故人之子,不曾想竟因此得了这么一个大好的机缘,可见为人以善必有福报确是有它的道理的。
蕴福略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
大长公主又勉励了他几句,这才故意板着脸瞪向魏承越:“想给侯爷做个伴是假,以此逃避功课才是真,小心你娘知道了又要捶你!”
魏承越连忙上前又是求饶又是撒娇,直逗得大长公主眉开眼笑。
待屋内众人散去之后,蕴福四下望望,这才发现竟不曾见魏盈芷的身影。
“夫人,盈儿呢?”他忍不住问。
沈昕颜这才发现女儿不在。
“这丫头,却不知跑哪去了!”她摇摇头,无奈地道。
“我去找她!”蕴福扔下这么一句,也不待她回答便转过身跑了出去。
“可别耽误了时辰!”沈昕颜只来得及在他身后唤。
远远传来蕴福的声音——“知道了!”
到底是与魏盈芷一起长大的,对蕴福来说,想要在诺大的国公府内找到她,并不是一件多难之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便在后花园的秋千架上找到了她。
“你怎的一个人在这里?让我好着。”见她坐在木秋千上一下又一下地荡着,他笑着问。
“哟,我还道是哪个呢,原来是侯爷,你不回你的侯府,还来这做什么!”魏盈芷瞥了他一眼。
蕴福只一听她的语气便知道小丫头心情正不好着呢,小心翼翼地问:“可是有什么人惹你不高兴了?”
“这府里还有谁敢惹我不高兴?以前有祖母爹娘哥哥护着,如今又多了一个侯爷,日后我这日子可自在着呢!”魏盈芷轻哼一声。
蕴福便是再迟钝,听着她左一声‘侯爷’,右一声‘侯爷’的,也明白她为何会这般模样了,分明是舍不得他离开才是。
只是,不舍的何止是她,便是他也是啊!
见他呆呆地站着不发一言,魏盈芷不知怎的觉得更加不高兴了,再度冲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猛地从秋千上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