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将郡主姐姐变成郡主嫂嫂,魏盈芷到底还是有些遗憾。
离开时,长宁郡主亲自将她送出了院门,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便敛了下来。
她低低地叹了口气。
魏承霖是她年少时的一个美梦,是她平生第一次心动的人,可是她也很清楚,当年那场订亲仅是父母之命,魏承霖的心里从来便不曾有过她。
其实病愈后从云雁山回到京城的某一日,她曾私自跑去见魏承霖,可看到的却是他对着另一名拥有绝世姿容的女子温柔相待,她至今还记得他眸中那根本掩饰不住的柔情,还有那小心翼翼的呵护动作。
也是那个时候,她知道自己再没有希望。
不属于她的终究不会属于她,再怎么勉强也没有半点用处。
不知怎的便想到了另一个与魏承霖截然不同的温文男子,脸上的苦涩渐渐被温柔所取代。
她想,或许这便是传言中的塞翁失马,她失了年少时第一个动心的人,却得到了另一个愿意与之相伴终生之人。
“郡主已经和上一科的状元郎订下了亲事,只等状元郎祭祖回京便会成亲了。唉,我原以为她还有机会给我当嫂嫂的,不曾想竟是空欢喜一场。”魏盈芷一边哄着儿子,一边对蕴福道。
蕴福正握着儿子软软肉肉的小手轻轻地摇,逗得小家伙裂着小嘴冲他直乐。听到魏盈芷的话也只是笑了笑。
“如此只能说明承霖哥与郡主少了些缘份,郡主既然另有良缘,承霖哥自然也不会例外,你又何必着急。”
“怎的会不急?娘与祖母更加急,你是不知道,我娘她已经在四处打听京里适龄姑娘的情况了,如今正与祖母在商量着呢,说不定再过几日便又会四处相看了。”魏盈芷见儿子的笑容着实可爱,一个没忍住便在那小脸蛋上亲了亲,这才缓缓地道。
蕴福也能想像得到沈昕颜与大长公主着急魏承霖亲事的模样。
“只这终身大事纵是急也急不来,承霖哥又不像我,打小便与未来的夫人相识,早早便将人给订下来了。”说到这里,蕴福有几分得意。
魏盈芷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
夫妻二人很快又说起其他话,也将此事给揭了过去。
沈昕颜自然是很快便也知道了长宁郡主已经订了亲之事,而且与她订下亲事之人恰恰又是她上辈子的夫君,心里不禁一阵感叹。
也许长宁郡主与她的夫君才是天定姻缘,兜了这么一个大圈子,这两人还是能结为夫妇。
倒是大长公主得知后心里有些闷闷的。
长宁公主是她相中的第一个嫡长孙媳人选,也是至今为止她最为满意的一位。可惜了……
只一想到当年若不是长媳从中作梗,长宁郡主早就已经嫁过来了,何至于直到现在,长孙的亲事仍无半点着落。眼看着与他同龄的男子一个个都成了亲,孩子也一个接一个地生,偏是他,连亲事都不曾订下。
这般一想,她便愈发的恼了,当侍女前来禀报,说是方夫人求见时,她直接便拒了。
“不见!”
侍女不敢再说,只是求救地望向沈昕颜。沈昕颜无奈地吩咐:“将方夫人带到大夫人处吧!“
这个方夫人不是哪个,正是曾经的平良侯夫人,方氏与方碧蓉之母。
平良侯虽然没有丢掉性命,但是爵位却被元佑帝收了回去,身上的官职自然也捊了个干净,连家也被抄了。
如今这方家一家子便住在方氏当年的一座陪嫁宅子里,虽然没有侯府的富丽堂皇,但好歹也能有个栖身之所。
方夫人求见大长公主是为了何事,她多少也猜得出来,想来除了方碧蓉之事外再也没有其他了。
方碧蓉在流放途中杀了人,必然是罪加一等,便是处斩也不是没有可能。纵然因了这个女儿连累了整个家族,可方夫人又怎会真的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
左思右想,能想到之人除了大长公主外,再无其他了。
可如今,大长公主分明就是不想再理她们的事,她这一回也算是白跑一趟了。
待晚上魏隽航回来后,沈昕颜便将今日方夫人到府上来一事告诉了他。
魏隽航听罢摇摇头:“下回她若来缠你,你便告诉她,方五夫人于性命无忧。”
沈昕颜讶然抬眸:“判决下来了?”
魏隽航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只道:“官府并没有审案,更不曾下什么判决,今日一大早,便有人将她从牢里带走了。”
“被谁带走了?带去了何处?你又怎会肯定她于性命无忧?”沈昕颜连声发问。
魏隽航不答反道:“我想,若是让方五夫人自己选择,她倒是宁愿死去……”
落到了那人的手上,从此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瞧不见尽头,倒还真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