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珍宝阁,裴天鸣带着路在远和辛萍到了别墅的主楼。
刚一进屋,就看到裴娇倩从楼上走下来。
裴娇倩看见了路在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她注意到,裴天鸣紧紧地握着路在远的手,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刚哭过。
她眯起眼睛,慢悠悠地踩着楼梯下来,走到路在远的面前,仰头看着他:“外面疯传你是我爸爸的儿子,看这情形,应该是真的喽。”
“娇倩,这是你的哥哥。”裴天鸣向女儿介绍起儿子来,声音有些微的颤抖。
“不用你提醒,她很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了。”路在远冷冷地看着裴娇倩。
“哦?”裴天鸣倒吃了一惊,“娇倩,你知道他是哥哥?那你竟然不告诉我?”
“她不知道是我,但她的确在小的时候就知道,她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活在世上。她知道这个消息后,心里想的是,让他去死!他死了这个家里的一切就都是我自己的了。”路在远想起那晚裴娇倩讲述往事时,那种恶狠狠的语气。
裴娇倩眉梢一陡:“你胡说什么?我小时候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你不记得了?那天你在酒吧喝醉了酒,打电话让我去接你,然后你就拉着我说个没完。”路在远轻蔑地一笑。
裴娇倩倒是记得这件事,但她不记得自己那晚说过些什么了。
难道自己真的将藏在心里的隐秘都讲了出来吗?如若不然,路在远也不可能说得这么肯定吧?
她仰起下巴来,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喝醉酒的时候说的话,你也相信吗?不过今天你站在我面前,我倒是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你不配做我的哥哥,这是我的家!不是你的家!请你滚出去!”
“娇倩!”裴天鸣大怒。
他很了解自己的女儿,只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路在远刚才那话不假。
这倒也不奇怪,既然当年赵良卯知道路在远的存在,那么赵欣瑶必然也会知道。即便赵家父女不是刻意把事情告诉裴娇倩,他们之间的谈话被裴娇倩听到,也是极有可能的。
“娇倩!你怎么会这么像你妈?怎么会对自己的亲哥哥没有一点儿手足亲情?你……你太让我失望了!”裴天鸣很痛心,毕竟裴娇倩是他的女儿。
裴娇倩的脸冷成了一块冰,她看向裴天鸣,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像妈妈怎么了?我妈有什么不好?当年不是你处心积虑要娶我妈妈吗?现在你自己事业有成了,用不到我妈妈了,就想抛妻弃女,将外面生的野种带回家来?我告诉你,我外公不会答应的!我妈妈也不会答应!我更不答应!”
“闭嘴!”裴天鸣气得额头青筋都胀了起来,“你给我乖乖地回屋呆着!我现在先不与你理论!晚上我再找你谈话!”
“没什么好谈的!野种也想要登堂入室!门儿都没有!你瞧瞧他带的这几个人!都是些什么人啊!这个丑八怪是谁?当我们家是马戏团吗……”
裴娇倩话音未落,路在远抡起手掌,“啪”地落在她的脸颊上。
她被打得往旁边一歪,栽倒在连雯雯的身上。连雯雯用力一推,将她推到了裴天鸣的身上!
裴娇倩站稳后,恼羞成怒,扑向路在远:“你竟敢打我?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对我动手!”
路在远扳住她的肩膀,指着辛萍,一字一顿地警告她:“她是我妈!她变成这个样子,全是你外公干的好事!所以你以后说话要注意!你敢再对她有任何不敬的言辞,你说一句我打你一回!”
裴娇倩一听眼前这个毁了容的女人是路在远的妈妈,心里瑟缩一下。
回想起小时候,她躲在外公的书柜里,听到外公对青叔说:“不能让那个孽种活着,弄死他,做得干净一些……”
想必青叔的手段很毒辣,才把这个女人弄成这副可怕的样子。只是怎么没有弄死路在远呢?为什么他没有死?
裴娇倩甩开路在远,叫嚣着:“在这个家里,我要说什么就说什么!不需你来教!你就是野种!你妈就是丑八怪!你们不许进我的家门!”
她一边哭叫着,一边调头往楼上跑,逃回自己房间去了。
裴天鸣无奈地摇头,歉意地向辛萍说:“对不起……我这个女儿……被她外公宠坏了。”
辛萍并不恼,平静道:“她说得对,我本来就是丑八怪,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你也不必怪她口不择言,她是千金小姐嘛,含着金汤匙出生,娇生惯养长大,没有吃过苦受过罪,自然不懂得收敛。”
淡淡的几句话,说得裴天鸣红了脸。
为回避尴尬,他急忙喊管家:“宋姐!宋姐!让你收拾的房间,都弄好了吗?”
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在二楼出现,带着一脸的不满,鄙夷地望了辛萍一眼,回道:“姑爷,客人的房间都准备了。”
宋姐从年轻的时候就在赵家做事,在家务事上,她就是赵欣瑶的左膀右臂。自从赵欣瑶被羁押后,她一直对裴天鸣不满,只不过以她的身份,没有办法说什么。
这时候,她刻意强调了“姑爷”两个字,不满的情绪已经表露得非常清楚了。
裴天鸣很反感她在辛萍和路在远面前提到“姑爷”这两个字,事实上这么多年来,他在这个家里的身份一直不是主人,而是姑爷,他早就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