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一声,“裁剪组常有多下的料子,员工价很便宜。花是我妈妈绣的,她说谢谢你帮了我们家。对了,腰带莎莎有出力,但出错也不少,小家伙乱捣蛋。她开始上学了,还有了朋友。”
这份礼有点大,汇聚着他们全家人的心意。就我内心来说,受之有愧。
“你爸爸怎么样了?”我想起那个消瘦的中年人。
“找到一个好中医,正在慢慢康复。”他沧桑的眼神中终于有了愉悦,透出年轻人的生气勃勃。有希望就有未来。
“冬天过去了。”窗外,鲜嫩的绿芽缀在梧桐的枝头,好不可爱。
艾伦,警惕着世人的羸弱画家,未来是否真的敞亮,我心中仍有芥蒂。但,至少此刻他脸上的喜悦,发自内心。我所要努力的,就是让他保持下去,直到他走出真正的海阔天空。这是我的决心。
送走艾伦,我一拐弯,差点撞上靠在墙边的依雷。
“哇——”我向后跳,“吓死人!”
“那家伙,你弄进来的?”他和我的敏锐度不相上下,“都说他作弊,但后台很硬。今天看到你们,我才知道谁是这个无名小卒的后台。的确很硬。”
“谣言传得很厉害?”我怎么没听说?
“差不多个半月。”他抬眼想想。
“真是的,在投资部里,完全听不到八卦。”我又开始想念财务部了。
“要不要我帮你问问谁传出来的?”他双手放上我的肩膀,“我急着报恩哪。”
“这种小事不用你。”我试着拨开他的手,他却很顽固,上身倾斜过来,双臂环绕。
“看来要派我做大用场。”他的头抵着我的额头,“妹妹,不怕哥哥我出卖你?”
“总要多试几次,免得错怪好人。”我眼睛眯笑。
他收敛起吊儿郎当的皮相,难得的正经:“亲爱的妹妹,为什么你不想往上走呢?你如果上去了,我的日子会好过很多。你老是这幅阿斗状,我就只能靠自己了。”
“祝你成功。”我眼弯眉弯,目清心明。
“你知道我的,到了那个时候,出卖最亲的人也在所不惜。”他目光如箭,带着绝情的气息扑面。
“亲爱的哥哥,还了人情,你敬请自便。”虎怕虎啊!
“是吗?好极了。”他牙齿好白,可以做黑人牙膏的模特,“你要小心点,不然拼命掩盖的事实会跑出来。三百点啊!也不知道关照我。”
“失策。”虽说在同一个部门,我才出来几分钟,消息传得太快了吧。我无可奈何的同时,得到宝贵的经验教训,以后绝对不在公司电脑上进行交易。
拍开他的钳制,我轻松走人。不管是和我结拜的难兄难弟,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或是已经亲近的知朋好友,了解真正的我,一个也没有!不,有一个那样的家伙,如夜如日,如晨如夕,可能抓到了片缕。已经到了最爱的季节,而心中封锁很久的那个本我,我听到了她点滴清晰,张扬放肆的笑声。我害怕着,兴奋着,克制着,期待着,只等一场*。
这天下午,股市以下跌三百二十点收盘。办公室里阴云密布,经过我桌前的同事要么不满的哼哼,要么加重脚步,弄得我是导致股市下跌的缘由似的,好不莫名其妙。尽量,我忽略这些奇怪的,探究的目光,全神贯注在工作上。
“明天会怎么动?”小东怏怏站在我桌前,他的桌子离我最近。
我有点不太忍心,毕竟小东没有像别人一样心理不平衡,因此决定再用运气这招指点指点他。
“大起大落。跌那么多,明天说不定反弹回来,毕竟不正常嘛。消息面,基本面都很好。要不,你放两天看看?”我可不是乱说的。技术面因为好一段涨势有回落的要求,但也不过是调整罢了,还会涨回来的。
小东眼睛一亮。
“我是猜的。我的好运气一般能持续三天。股票这种事,不可能有常胜,学过和没学过的差别不很大,运气更重要。”不好意思,决不是贬低那些常年钻研努力的人。以上纯属安慰。
下班时,小东高高兴兴走了。我的活儿做完,也没见叶秋寒出来,于是敲门进去,请示能否下班。
“今天没事,你可以回去了。”他心情显然很好。
“干嘛把我个人的交易公布?这是侵犯隐私。”我的心情却很郁闷,托他的福。
“你怕什么?”他的问题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