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肯定是琉翠想出来的主意,”紫莺道,“她最喜欢的是浑水摸鱼,好处自己占了,再将罪责推到旁人身上。”
陈娴雅却认真地说道:“实际上我也很喜欢浑水摸鱼的!”
众婢一喜,深知她们的主子肯定又想到什么好主意了,纷纷道:“大小姐,奴婢们接下来做什么?”
“今晚暂时不用你们做什么了,除了阿媚,姆娘和两位郭妈妈你们都歇息去吧!”紫莺抱着娅姐儿与水仙等人便行礼退出了书房。
“姆娘,今晚你要给我们留院门,接下来我们要去荣正堂守株待兔了!”陈娴雅看着剩下的几人兴奋地说道。
琼娘想着只要陈娴雅有阿媚和大小郭婆子跟着,又在自己府中,当无大的危险,也默默地回了卧房。
“阿媚,今晚你的任务最重要,不但要帮我们三个进荣正堂,还要防止旁人意外前来破坏他们的行动!”
阿媚瞪着大眼表示没听明白,“带你们进荣正堂倒不难,只是你到底想阻止他们,还是想帮他们!”
“帮他们!”
阿媚不解,“为何?”
“两个理由,其一,陈家赔了袁家十二万两银子,大多数人会认为我们家已经再无油水,可偏偏有些人以为我母亲还有一大笔私房钱没有动,比如王福生,陈氏族人等,我希望这次能如他们的愿,他们的阴谋成功后,起码将来不会再有人惦记我们家了。其二,便是父亲与二妹妹,父亲心中痛恨母亲,对母亲的好视而不见,二妹妹也误会母亲虐待父亲,我想让他们两个这回亲自去体验一下谁才是对他们真正好的。”
“你真想让他们将夫人的钱抢去?到时找不回来可别后悔!”阿媚像看神精病一样看着陈娴雅。
“那钱放在母亲身边太扎人眼的,可是如果将那些钱拿过来由我自己收着就不一样了。”陈娴雅笑道。
“那自然是好!”大郭婆子表示赞同,“夫人与大小姐是母女,放在谁身边都 一样。”
“可是,大小姐要如何将夫人的私房钱拿过来?夫人现在身体渐渐好起来,肯定不会放弃管家之权的,况且如今府里花的都是夫人自己钱。”小郭婆子竟然也有几分见识。
“所以我才让阿媚不要轻举妄动,黑吃黑,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阿媚不屑地翻白眼,大小郭婆子则一本正经地表示从没听说过。
“我这样与你们说吧,王福生与琉翠将我母亲的财物抢到手后,便成了见不得光的赃银,我们再想办法人不知鬼不觉地从他们手上将母亲的财物又抢回来,我们抢来的财物若是不打算还给母亲,自然也不能算是清白的,这便是黑吃黑,你们可明白了?”陈娴雅耐心地给这三人上课。
谁知这三人越听表情越怪异,大郭婆子更是不好意思地笑道:“大小姐还真当奴婢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这个都不知道啊?奴婢们倒是奇怪大小姐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这句话?难道那些书里也有这个?”
轮到陈娴雅一脸黑臭,郁闷自己平时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阿媚敢对她翻白眼就罢了,竟然连大小郭婆子都敢开她的玩笑了。
阿媚朝屋外的夜色看了一眼,“我先出去看看园子里的情形,等巡夜婆子巡过第一轮后,我再来带你们去荣正堂!”
陈娴雅则赶紧将琼娘给她送来的狐皮大氅穿好,又让大小郭婆子也回去加了衣服。“夜里怕有小雪,你们两个要看好大小姐,别让她着了凉!”琼娘叮嘱郭婆子们。
“姆娘放心,我早就备好一间屋子,还有碳炉,冻不着我们的。”
阿媚很快回转,示意可以出发了,于是大郭婆子背起陈娴雅,小郭婆子断后,阿媚打头,琼娘一直送她们到院外,四人乘着夜色,向荣正堂而去。
阿媚跳上荣正堂墙头,仔细听了听动静,然后再跳进院子里,很快便从里面打开了院门。
深夜的荣正堂完全失去了白日里那种安静的忙碌,没有了来来往往踮着脚走路的丫鬟婆子,只有檐下两只昏黄的灯笼在冷风中摇曳,平日里熟悉的景色更是突然间变得陌生而朦胧,仿佛置身另一世界。
大郭婆子放下陈娴雅,四人悄无声息地进了西厢房那间刚收拾好的空屋子。
屋子里朝向院子的那面窗户下放了一张结实的竹榻,上面铺着被褥,榻下放着还有余温的碳炉,陈娴雅兴奋地招呼三人上榻,“今晚咱们一边监视院子里,一边轮流着睡觉,榻下的碳炉再加些碳便可以用了。”
小郭婆子赶紧将炉子拖出来加碳,另外三个早已跳上竹榻,在纸窗上开了三个洞,借着檐下昏黄的灯光将院子的每一个角落尽收眼底。
看了一会儿,陈娴雅最先打着呵欠窝在大郭婆子那宽厚的怀里睡着了,阿媚白天睡了一天,见状示意两名郭婆子也先睡,自己一个人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