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娴雅看着袁芳惜目瞪口呆,真心觉得这女人是快疯了,居然敢骂女师是女奴,好歹人家也沾了个师字,就算再不满也不能如此当面辱骂呀?
陈娴雅再回头去看那冷面女子,见她只当没听见一般竟然在闭目养神,陈娴雅真心佩服,这般荣辱不惊的人一般都是有几分见识的,陈娴雅将小身板挪到那女师身旁,枕着她的大腿就开始睡起觉来。
袁芳惜见状更加怒不可遏,骂声不绝于耳,陈娴雅心中反而渐趋平静,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陈娴雅再次醒来时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腿往外拖,睁眼便发觉一名用黑布蒙了面的高大男子正恼怒地瞪着她,并且阴恻恻地说道:“竟然还能睡着得觉,看来咱们对这群肉猪太优待了。”
“好汉息怒,我们这是惊吓过度,昏过去的,没有睡觉!”陈娴雅赶紧澄清。
那人将陈娴雅拉到近前,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的下颌上一抹,那手指上便沾了可疑的液体,“这是什么?”
“……”陈娴雅接收到数道鄙视惊叹的目光,纵然脸皮再厚也有些挂不住了。
好在那男子也没继续纠缠这问题,将她拎起来,横抱在怀里走了。
陈娴雅听到后面有袁芳惜的怒喝声与黑衣人的调笑声传来,赶紧讨好地对抱着她的男子说道:“好汉,那两个是未嫁的高门女子,请让你的兄弟们手脚轻些,将来索要银子时才有底气!”
“闭嘴!你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这男子的声音有几分醇厚,还有几分熟悉,可惜一时之间陈娴雅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这声音。
“是,是,我本来就是小人,好汉息怒!”陈娴雅又傻眼了,背信弃义这罪名可有点严重,她在什么时候得罪过这类高人?
陈娴雅,袁芳惜及那名女师被关进一间闷热的地窖,高高的地窖墙上悬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地上还算干燥,铺了一层稻草,稻草上面放了一张草席,四处还堆了些杂物。
好在三人的手脚均被放开,袁芳惜获得自由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上前狠狠扇了陈娴雅一巴掌,“小贱婢,果然是你招来的贼人!”
陈娴雅被打懵,本能地反驳,“你才是贱婢,你quan家都是贱婢,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招来的贼匪!”
“还不承认,刚才我们两个都是被拖进来的,只有你是被那贼匪头子抱进来的!”袁芳惜吼道,岂有此理,就算有这项礼遇,也该是她这相府嫡女享受才对,岂轮得到小小的陈娴雅?
陈娴雅更糊涂了,便去看那女师,见那冷面女子也定定地看着她,说明真有其事,不由得跳脚与袁芳惜对骂,“我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有贼人良心未泯,看我人小没有施以毒手,难道还成了我的罪过不成?你这是什么小人心肠,你倒霉也要别人跟着倒霉,见不得别人半点好,都到这种生死关头了还在这里计较这种事,所以圣人才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说的就是你这种人!”陈娴雅这番话主要还是说给那位女师听的,如今在这地窖内是二比一的形势,她与袁芳惜之间的矛盾属于不可调合的,所以她要尽量争取获得那名女师的好感,关键时候能帮她说一句话也好。
果然那女师看陈娴雅的目光柔和了些,袁芳惜却更加愤怒,又想仗着人高的优势想过来揍陈娴雅,却被那女师拦住,“不要与小孩子一般见识!”
陈娴雅如今十岁还差三四个月,说她是小孩子她也能勉强接受,只要袁芳惜不再找碴就行,刚才那一巴掌就当是还了当初她到陈家来抢娅姐儿时被她打的那一巴掌吧。
三人冷静下来,各据一方坐着。陈娴雅东看看,西挪挪,不知不觉又挪到那女师身旁,搭讪道:“我叫陈娴雅,姐姐贵姓?姐姐是女师?”
那冷面女子睁眼仔细瞧了陈娴雅一眼,半晌才冷冷地说道:“他们大多数时候都叫我曹女师或者曹师!”
“啊,”陈娴雅惊叹,“难道姐姐是京城女师鼻祖曹大娘的弟子?”曹大娘是太后从娘家带到宫里的贴身侍女,后来太后放她出宫婚配,生了八个女儿,其中两个女儿又进宫做了太后的心腹,如今还在宫中当差,剩下这六个女儿也没闲着,被富贵人家请去做了女师,多年来逐渐成为女师一行的楚翘,由此曹师两个字也成了京城女师的代名词。
冷面曹师又开始闭目养神,并不接陈娴雅的话,陈娴雅却不以为意,“我以后可不可以也叫你曹师?对了,曹师,我也一直想请一名女师到家中来教我与我小侄女儿一些做女子的道理,可否介绍一位你身边的徒弟,或者侍女之类的给我?哎,曹大娘的身份实在太高,连我大舅舅都没办法见到她老人家……”
“闭嘴,凭你那破落门庭也想请到曹师,别痴人说梦了!”袁芳惜嗤笑道。
那冷面曹师却闭目说道:“为何想学做女子的道理,不是做人的道理?”